电话那端是沉默。

良久后，白祈年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
“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三个字，伤好点了吗？疼不疼？”

“不疼。”

“又撒谎，你是怕痛的。鸡汤都喝完了？好喝吗？”

“好喝，很好喝！”

她在病床上心脏揪起，恨不得现在就去找白祈年。

她强忍着疼痛起身，准备换衣服出院，却意外看到了楼下一抹熟悉的身影。

她愣住了。

他的车就在楼下，他倚靠着车门。

见他微微仰头，她赶紧缩了回来。

她快速下楼，询问。

“你现在哪里？”

“在公馆，还在忙一些工作。”

白祈年撒谎了，不想给她更多的心理负担。

“我明天去医院接你，你好好休息一晚，我也准备要休息了。”

“你怎么不来找我？”

“你既然想瞒着我，肯定是怕我担心。看你现在能吃能喝，跟我说话语气正常，我也不担心了。你好好休息，明天见。”

“是吗？那先挂了，我睡了。”

电话挂断，他走进车里，车子却迟迟没有发动。

他一手撑着额头，脸上带着一抹苦涩。

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回去休息。

“你不走，是打算睁眼到天明吗？”

突然，身后传来气喘吁吁地声音。

他立刻看向窗外，看到穿着蓝白条纹病服的慕小希，她脸色苍白，额头全是汗水，已经分不清是疼得还是跑的了。

小腹隐隐作痛，伤口好像裂开了。

但她管不了那么多，只想快点见到白祈年。

“你怎么下来了？”

他紧张地上前搀扶。

一靠近他的怀抱，她再也支撑不住，身子一软，倒在了白祈年的怀中。

此刻，伤口渗血，染红了衣服。

从一点点红色，慢慢晕开，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。

白祈年面色一凝，赶紧将她打横抱起，快步进入医院。

伤口重新缝合包扎，她疼得倒吸凉气，却依然保持清醒。

她选择部分麻醉，还想和白祈年说说话。

她躺在床上，整个人一茬茬的冒虚汗。

“你现在需要休息，赶紧睡觉，我在旁边守着你。”

说罢，他拉好了她的被子，却被她用力捏住了大手。

“对不起……”

她嗫嚅苍白的唇瓣，满是愧疚的看着他，一双美目微微湿润，带着雾气。

被她这样看着，白祈年一点脾气都没有了。

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。

“你知道我在气什么吗？”

“气我隐瞒了你，对不起，我也是怕你担心，所以才……”

“慕小希，你真是个笨蛋，竟然还不明白我到底为什么生气。我知道，厉景行是你的亲人，你想要救他。可我也是，我不仅是你的亲人，还是你的爱人。你毫不犹豫为他挡刀，万一，万一你……”

白祈年蹙眉冷着脸，不愿再说下去。

哪怕是个假设，他都不愿意提。

“在我心里，你的命高于任何一切。如果救别人会让你死掉，那他们都去死好了！你奋不顾身的救别人，你有没有想过我？”

他声音异常的沙哑沉重，凤眸幽邃，仿佛打翻了浓墨，比外面的夜色还要深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