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意听不懂那么多乱七八糟的,她只听懂了一个。
格里的朋友似乎死了,对他很重要。
他现在也不想活了!
她是医生,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病人寻死觅活呢?
“你还有家人啊,你不是老念叨我是你妹妹吗?你这人一天大哥的责任都没尽到,死什么死?”
格里愣了一下,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程意。
“你……你承认是我妹妹了?”
他反应过来,难掩激动,双手死死的捏住她的肩膀,都把她弄疼了。
“对对对,我认了,那我说话你听吗?不听的话,你爱找谁做妹妹就找谁。”
“听,你说的话我都听!”
格里瞬间变得极其乖巧。
程意对此很满意,拉着他回到医院。
先是让护工给他擦洗身子,换上干净的衣服,然后重新处理伤口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缘故,她觉得格里呆呆傻傻的,视线一直萦绕在她的身上。
“干什么?”她没好气的问。
“妹妹真好看。”
格里憨厚笑着。
格里常年留着板寸头,十分干练,脸上还有一道十字伤疤,鼻子上也有一道,显得匪气十足,很不好惹的样子。
他身上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场,每次医护人员来换药,都胆战心惊。
程意倒没觉得,只觉得格里看起来傻乎乎的。
“当你妹妹有什么好处吗?别什么好处都没有,就让我胡乱认哥。”
格里有些局促。
当他妹妹有什么好,风餐露宿,朝不保夕的。
他现在还是个不干净的匪徒,被军方秘密缉捕。
他能给程意带来什么,只会招惹杀身之祸。
“你说得对,我根本不配给人当哥哥,跟我亲近的人都死光了。”
格里突然黯淡了眼眸,自嘲的勾了勾嘴角,冷嘲自己。
程意心里暗道不好,她立刻清了清嗓子。
“你能给我买糖吗?”
“糖?”
“嗯,我喜欢吃糖果,你要是能给我买,就有用。”
“有,我有钱。”
他急急的说道。
如果说他现在有什么,可能就是无数美元。
而且都是干干净净的,是走船运,打压海盗搜刮来的,不是那些黑钱。
那些不干净的钱,他才不要拿出来脏了妹妹的手。
“我的钱在瑞士银行,我打电话给我的管家,可以让他把钱送过来。”
“还瑞士银行?一看就是没醒酒。你先吃一个,等你有钱了就买这种棒棒糖,各个口味的我都喜欢,买多点。”
她剥开一个棒棒糖,塞进了格里的嘴里,主要是为了堵住他的嘴,免得他喋喋不休。
他乖乖吃着,意识有些浑浊。
药效起来了,他进入了梦乡……
他又回到了血腥的战场。
军人的职责是什么?
保家卫国,捍卫疆土。
他没有一刻松懈过,父母、爷爷都殒身一线,他也不曾有过悲伤。
直到……
他是有妹妹的,是父亲从战场上抱回来的遗孤。
每次开战,最受苦的是边境的百姓。
开战的那一天,她母亲正在分娩,生下了她。
父亲不忍心孩子死于炮火,就把孩子带在身边,军里没有奶粉,父亲去居民家里征集母牛,挤出来腥膻的牛奶给她喝。
在军中养了一年,凯旋而归,他把半大的小人儿交给格里。
“格里,这就是你妹妹了,你要好好保护她,知道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