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供开始，程意在努力回想。

自己被迷晕了拖上车，迷迷糊糊她一直闻到消毒水的气息。

“消毒水的气息？你确定吗？”

“我确定……他身上是有消毒水气息。”

在车上她是晕过去的，到地方被拖下车，麻醉药效已经过去大半。

她感受不到痛苦，但是确实有意识的，她的的确确闻到了消毒水的气息。

因为她也在医院工作，对消毒水很敏感。

“还有呢？他有说话吗？你有机会看到他的真实面容吗？”

她摇头：“全程没说话……脸被挡着，我只能看到一双眼睛，我记得不太清楚了，天色太黑，我看不清。”

“他先……脱了我的衣服强暴我，然后是对我拳打脚踢。他……他每一脚都踹在我的腹部……我觉得他认识我。”

“你觉得？”

“嗯……我觉得，他看我的眼神很凶狠，似乎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……但是我当时意识很昏沉。我摸到了……摸到了他的手套，是医用的塑胶手套。他结束后……结束后还清理的干干净净……”

她痛苦的回应，闭上眼睛去回想那些细节。

每一个字都像是利剑，在不断摧毁她脆弱的神经。

声音止不住的颤抖，情绪在慢慢崩溃。

“我想不起来了，我想不起来了……别问了！”

她痛苦地抱着脑袋。

她已经提供很多有用的信息了，女警官实在不忍心继续，想要安抚她的神经，可是根本没办法。

最后还是强行打了镇定剂，她才慢慢恢复。

她眼神空洞呆滞，虚弱的躺在床上，整个人像是破败的布娃娃，曾经朝气蓬勃，可现在萎靡不振。

她现在觉得活着都好痛苦。

她只想撑着，撑到凶手归案的时候，她就去死。

活着实在是太痛苦了。

“小意。”

乔治进来看到她这个样子，心都要碎了。

他的宝贝女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，他甚至都不敢给妻子打电话，已经有个人躺在医院了，他不想程妍也住进来。

“爸……”

她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
乔治想靠近，可程意却有很强烈的反应。

“你……你别过来，我害怕，你别过来……”

她知道乔治不会伤害自己，可他是男人。

只要是雄性生物，她现在都打从心眼里觉得畏惧。

“小意，我是爸爸啊……”

“别过来，求你了……别过来……”

医生赶紧阻止。

“她患了创伤后应激症，畏惧一切男性，我们已经换成女性医护人员了。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，就算有镇定剂也不能乱来，对病患的心理会造成巨大的负担。”

“好……我不过去，医生拜托你一定要救救她。她才二十岁，人生才刚刚开始啊……”

乔治掩面痛哭。

她就像是娇艳的花朵，明明才刚刚开放，就被人摘下枝头，狠狠地践踏在了泥泞地里。

医生点点头，人肯定是能活的，只是以后都无法生育，人生是有缺憾的。

格里在外面听到这些话，一拳重重砸在墙上，白色的石灰簌簌落下。

手背皮开肉绽，可他仿佛感受不到疼一般。

他一定要亲手解决那个畜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