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拔腿就往回走，却被狱警拦住。

“你干什么，有人探视……”

狱警的话还没说完，格里就动手了，猛地推开狱警。

狱警也动真格的了，电击棒敲打在他身上，他承受不住狼狈的单膝跪地。

他红着眼，粗喘着呼吸，脖子上的青筋像是树虬一样。

“我不想探视，难道也要逼着我吗？我要回去劳作，放我回去！”

“反了天了，要不是有同事打招呼，你以为我们愿意放你出来？快去！”

程意看到这一幕，眼泪簌簌落下。

最后，格里被强行按在椅子上。

她颤抖的拿起电话听筒，可格里却迟迟没有动。

她哭的更厉害了。

格里心脏抽紧，赶紧接听。

“你来见我做什么？就当我死了好了。”

“为什么要这么做？为什么？”

“是我没有保护好你，我应该的。”

“这和你有什么关系？只是碰巧那天我从你家离开，他们想害我，一次不行还有两次，我总有落单的时候。你为什么非要往自己身上揽？非要把自己搞成这样？”

“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，我这样的……已经在烂泥里不想好了，你为什么要把自己赔进去。三年案底，你出来可怎么办？谁让你冲动的，谁让你……”

程意哭喊的话还没说完，猛然听到电话那端传来格里的声音。

“因为我觉得你的安危，就应该是我来负责！我有权利有义务保护好你！”

“我又不是你亲妹妹！我不是安妮！”

“你是程意，你是我喜欢的，可以吗！”

格里吼了出来。

他很后悔当时的迟疑，为什么要犹豫？

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，后悔莫及？

程意哭红了眼睛，哽咽的说不出话来。

太迟了……

“如果你相信我，等我三年，我出去带你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，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。”

“太迟了，太迟了……我现在这个样子根本配不上任何人。”

她哽咽，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。

格里沉默，最后凄楚一笑：“那你告诉我你埋在哪儿，出狱了我去找你，埋在你旁边。”

“不需要你这样……”

“我随心所欲惯了，自己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更改。要么三年后我带你走，要么三年后我跟你走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程意后面还说了什么，只是格里已经挂断电话，不看她的口型，直接转身背对着。

“探视完毕，9032申请归队。”

这一刻狱警都不敢松懈，实在是格里站的笔直，声音铿锵有力，目光极其坚韧。

格里骨子里还是个军人，纪律这两个字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，想当土匪还是想当军人，都是一念之间。

程意看着他笔直挺拔的背影，泣不成声。

程意回到了医院，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一晚上。

是选择和他走，还是选择连累格里，死在一起？

一时间，她的命变得特别沉重，连想到“死”上面，都觉得自己太过分。

第二天，她主动推开了病房门。

“囡囡。”

程妍心疼的看着女儿。

“我想接受治疗。”

她鼓起勇气说道。

她想等一个人三年，然后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，重新生活。

她想给自己一次机会，也给格里一个机会。

（全文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