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次的读取意志，一直持续到了大法师的下葬。

轩辕一族用最高的下葬礼仪安葬了大法师，墓碑上也写的大法师三字。

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叶承，突然开口问道：

“大法师有名字吗？”

“名字？”

轩辕低头沉思，想了许久也没想到大法师是否透露过她的名字。

叶承叹了口气，最开始的那位大法师，也是到最后都不知他名姓。

好像生来就叫大法师一样。

不过，一旁沉默许久的神农突然开口道：

“大法师姓凌，单字染。”

！

叶承看向神农的目光瞬间复杂起来，神农却也不急，回看的目光永远温和。

“承兄弟是想把大法师的名姓刻上去吗？”

叶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，神农甚至递过来一块锋利的石头，让他亲手把名字刻上去。

但是，叶承拿着那块石头，怎么都下不了手。

他只要拿着石头靠近那墓碑，心里就不由自主的钻出一阵剧烈的疼痛。

这种感觉愈发让人无法呼吸，最终叶承只能作罢。

“无名无姓也挺好的，让她死后最起码获得片刻自由吧。”

叶承这般说道，却引来轩辕和神农的同时叹息。

谁说不是呢。

一辈子都被铜钱所缠身，后来又因为一个承诺彻底束缚自己。

大法师，亦或是凌染，真的为自己活过吗？

叶承不由得陷入沉思，他那个时代的凌染，也好像被诸多杂事缠身。

身上应该有官家的身份，却比所有当官的过的都累。

不由得，叶承产生了几分想要探探当时凌染的心思。

是什么原因，会让凌染这两个字，伴随着一模一样的脸，数次出现在人世间？

还有，大法师所说的那个“他”，叶承总觉得，和蚩尤所说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。

按照之前的情况来看，叶承是可以往前面的时间线穿的。

只要摸到更早以前的事物，就能读取意志穿越时间长河。

所以，来到前面的那位，很可能是他之后变强大以后，才去的。

但是，这又出现了一个悖论。

在祝融墓的时候，他所知道的是自己参与到那段历史时，记载的历史会有所更改。

而在那之前，历史是正常的情况。

也就是说，他在穿越到那个时间点之前，历史是不会更改的。

那么，蚩尤所说的那个人，有可能不会是自己。

难道，是自己所谓的“前世”？

下葬仪式开始，叶承也终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，用着现代人的形式默哀。

周边哭声一片，尽管大法师从未过多表达自己的感情，族人们也都十分感谢她。

因为她，才能规避掉许多大大小小的战争，才能让族里发展到如今这个规模。

大法师的存在，向来都是定军心的。

而且，并非是性别歧视，而是大法师这一职位，她确实是头一位女性。

理智，冷静，奉献。

在一位女性身上看到这些，实属有些稀少。

稀少的原因并不是女性不行，而是因为女性更多是感性主导。

而且，这位大法师，显然是有自己感性的一面的。

但她压制住了，直到最后才稍稍露出了一点。

等到族人都退去，余留轩辕和神农站在这里陪叶承时，他突然向前走了一步。

叶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，但他就是这样做了。

他摸着那块墓碑，似是叹息，又似是对着大法师说道：

“为自己多想想吧，不要再这样累了。”

……

再次回过神时，那手已经被凌染的铜钱挡住了。

公输青也在一旁紧绷着身体，只要那手有任何动作，他随时都会扑上去。

凌染的脸色也十分难看，挡住手的去处似乎已经用尽她的全力。

叶承当的一声弹回凌染的铜钱，一剑就掀飞了蚩尤的右手。

面对突如其来增长的气势，凌染表示已经习惯了。

每一次叶承发呆，好像回来都会变得更强一点。

叶承却是没去看任何人，而是死死盯着那只手，冷笑道：

“还想靠着一只断手赢我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