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芜之地，流干血的公输澜，历历在目。

凌染确实看到了许多未来，公输澜的死也在其中之一。

那给她看过未来的人，最后留下一句话。

“强行改命会损害你的一切，想来你现在也感觉到一些了。”

“如果并非必要，我希望你不会再去逆天改命。”

她知道那人说的是什么意思，她也知道，那人给她看只是为了让她少动用铜钱的能力。

但这一切都不是随便就能控制得住的。

比如现在。

凌染自认为自己不会是圣母一类的角色，但真的无法做到见死不救。

既然她能分辨出公输澜的大致方位，那就不能真的坐视不理。

见叶承和凌染没走几步就拐了个弯，莫涵无奈的叹口气，抬脚跟了上去。

“你又动用了你的铜钱……”

叶承没忍住开口问道，却在半截的时候自己止住了话头。

他突然想到，凌染之前说自己看到了许多未来。

也许这一切都是真的，或者说，凌染自己也卜算过，证实过一些东西。

果不其然，没走多久，所有人都看到了一道血痕。

地上的一道浓厚的血痕，已经有些许干涸的痕迹。

叶承脸色一冷。

他一开始就猜测，撕裂空间的后果或许是晚一段时间到这里。

但是，他不知道这个猜测是否成立，就算是成立，他们又晚了多长时间。

从这里的气候和血迹干涸的情况来看，他们和公输澜，至少相差了四个小时。

四个小时，足矣发生任何事情。

凌染脸色一紧，她第一反应是，难道这一切已经无法改变了？

她甚至不敢看背后公输青的脸，此时此刻的他又会是什么表情？

不过，公输青破天荒的没露出任何表情。

他只是冷静的看了看地上干涸的血迹，一言不发的朝着血迹的方向走去。

“阿青，你……”

李承念难得没有毒舌，张了张嘴想要安慰，因为他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。

但是，公输青的脚步愈来愈远，压根就没给他安慰的时间。

叶承几步便超过了公输青，一把拉住他的后颈，踏着七星步似箭般冲了出去。

“谢谢。”

公输青没有挣扎，低声道了谢，眼神死死地盯着前方。

那干涸的血迹不远处，出现了一片荒林。

到处都是枯枝枯干，隐约印证着这里曾经的繁荣。

不远处的一个略高的枯干处，有一个人影靠在那里一动不动。

公输青下意识屏住了呼吸。

那个人影越来越近，叶承心也不停地沉了下来。

虽然离得不算太近，但也看的到，那个人的周围晕着一片又一片殷红的血迹。

生还可能不停下降。

直到站在那人的面前，公输青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，连伸手的勇气都没有。

皮肤已经白的发青，腰侧的骨刺已经被拔出，血几乎流干了。

只剩下略微起伏的胸膛，告诉他们面前这人还活着。

他甚至不敢想象，在他们眼里不过分开了十分钟的时间，公输澜究竟碰见了什么。

……

荒芜之地。

公输澜刚到这里的时候，四周都是狂暴了的怪物。

那怪物是无数尘土凝成的，普通攻击对它们无效，只能附上异能。

公输澜就是觉醒了土异能之一的人，只是这个事情，除了他没人知道。

土对土没什么优势，靠着徒手也无法将它们打出距离，一狠心拔出了腰侧的骨刺。

骨刺之上覆盖着异能打出去，还是他看见叶承这么干，受到的启发。

不知打了多久，打到他眼前发黑，周围的怪物才被清的差不太多了。

腰侧的伤口流了太多的血，左侧裤腿处已经彻底濡湿。

公输澜不由得想起，当年的苏玉月在被杀之前，曾经受到了百发鞭刑。

一鞭一鞭的抽在她的腰上，几乎要将她拦腰折断。

他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，余光看到了父亲的手。

藏在长袖里的手，攥的殷殷流血。

他也在忍，公输韫也在忍，甚至为了掩盖自己即将崩盘的表情，拍手高声叫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