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凝儿以为拓跋景玉要这样折磨她的心神，于是主动将自己的自尊拿出来踩踏。

她甚至已经想到，里面或许有大臣在觐见。

可是万凝儿什么也不管了。

“皇上！臣妾违背人伦礼教，心系长公主！”

这话一说出口，她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。

“臣妾求，代为一死！”

“只求皇上饶过长公主性命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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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家，只有母亲对她好。

春日里摘花，夏季教她弹琴；秋日与她赋诗，冬季抱着她一起堆雪人。

但，本就宠妾灭妻的父亲，因为柳姨娘一个接一个地生了三个弟弟，便再也不去母亲房中了。

然后，母亲就变了。

刚开始，她歇斯底里地整天折腾，直到被父亲送去佛堂清修。

接着，母亲恍然清醒了。

被接回来的她再也不闹了，性子又变得很温顺，还主动给父亲纳妾。

后来。

她大约是发现唯一的女儿日渐长开，姿容越来越盛...于是也将自己当成了棋子。

不是为了万家，而是为了争宠。

母亲说：“为万家牺牲是应该的”、

“小凝儿长得这般美，三个柳贱人都比不过...合该是要做男人的心尖宠。”、

“只要你争气了，当了皇后，你父亲自然会待我如初”、

“女儿，你要是还想为娘活下去，你就进宫去，不要再想那个人了！”

“你要是敢和那个人跑了，为娘现在就死在你面前！”

“求你了！娘就你一个女儿，你爹如今被皇上忌惮，如履薄冰。你三个弟弟过两年便要童试了。”

进宫前，万凝儿只记得两句话：

“你以为我不阻止你，你们两人就能在一起？谁不知道她是皇帝留着折磨、等死的！”

“与其你们两人一起不得好死，不如进宫去。坐上后位便能护着你的心上人，还能护着你母亲我！”

....

书房内

坐在下方两排的六位大臣，额前冒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
这是什么惊天秘闻！

皇帝的女人喜欢皇帝的妹妹？

不！

没有什么秘闻，他们什么也没听到！

对，他们只是在讨论西北春天的沙尘问题。

此时此刻，刑部尚书，也就是万凝儿的父亲，他的手指正在微微发抖。

当听到那句“违背人伦礼教，心系长公主”后，再也坐不住，立刻站了起来。

“噗通”跪了下去。

“皇上息怒！是微臣教子无方！”

“小女许是失心疯了，胡言乱语，请皇上开恩！”

万家子弟牵连众多，本就根深叶茂，曾经也为先皇做过不少事。

一把大刀早就悬在了万家头顶。

而此刻，这把刀被他亲生女儿推了一把，即将落下！

后妃喜欢长公主，这是多么荒谬、滑稽的丑闻！

只见拓跋景玉从金黄的锦帛中收回视线，似笑非笑地看着六人。

然后将目光移到了万玉山身上。

“朕看万贵妃寻日里机敏伶俐，为朕代掌后宫，处事井井有条。可不像是忽然得了失心疯。”

“哦，原来是喜爱要刺杀朕的五妹？”

“亏得她不知情，不然朕以为万家和长公主早就商妥好了。”

万玉山一听这话，先是心里发颤，而后明白过来了。

皇帝今日这是请君入瓮，故意找他来看戏的！

那么，说再多都没用了。

只求能保住万家。

“皇上明察！小女毫不知情！微臣也毫不知情！”

“万家更是从未与长公主往来！天地可鉴！小女也不配代掌凤印，求皇上开恩！微臣悉听发落！”

拓跋景玉将笔搁置。

看着原先写的几行字不满意，皱着眉随手便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