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姜依迷迷糊糊、嘴都跟不上脑子的时候，拓跋景玉忽然问：

“那依依还有办法回去吗？”

姜依脑子里晃过这句话，都迷瞪了，嘴巴一张一合地囫囵句：

“要回去，一趟，看了妈妈，再回来”

说着说着，姜依脑袋一歪，倒在拓跋景玉的怀里睡着了。

油灯的光忽明忽暗，清亮的月色洒满了窗棂。

拓跋景玉把姜依慢慢放倒，替她掖了掖被角。

俯身亲了下她的嘴角，又执起手吻了手背。

“如果你的母亲不让你回来呢……你可以附身在姜氏身上……是不是也可以……”

“如果你一直就在骗我呢？”

“我要怎么信任你？给我一个孩子让我信任你吗？”

“你想离开我，易如反掌。”

……

“我需要的是你，而不是继承者。”

“你留给我一个躯壳……我会杀了她……”

……

油灯闪烁，姜依睡的很沉。

她只感觉到头顶上方的话语声一直在念，声音很轻，很温柔。

和催眠曲似的，一句没听进去，但是睡得更香了。

姜依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，后宫的人一个接着一个“消失”。

如今只剩下一个江嫔，江语林；

一个徐贵人，徐以彤；

还有一个是常年卧榻的刘贵人，她已经在后宫十年默默无闻，姜依都没见过她。

江语林为了哥哥的前程，想了四个月了也没想明白。

一直在踌躇不安，下定不了决心。

直到昨日午后。

春猎回来后就病了的徐贵人，坐在她自己的院子玉屏轩里，正晒着太阳，小脸惨白。

消瘦了许多的徐以彤，气色看上去很差。

那双眼睛略微有些浮肿，就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后的疲惫不堪。

她见比自己位份高一级的江嫔，也并没有起身，反而是摇着把普通的绢丝扇。

“今天特意叫姐姐来，是为了告诉姐姐”

“你们是不是真的都以为魏玲珑被贬为庶人，又被送往清台寺带发修行？”

江语林心里咯噔一下，下意识就想掉头走！

她不想听见任何秘密！

在这个深宫里，能做个傻子就不要装聪明。

最好就是和淑妃一样，装傻充愣！

可是徐以彤偏偏不放过她，大声地直截了当：

“反正我也活不久了……不妨告诉你两个秘密。”

“第一，我的身子很快就垮了，是皇上的人每日在我饮食中下毒。日积月累，不过半年，我就会慢慢耗死……”

“太医查了也只会说我积郁成疾，心力交瘁，气血双亏。”

江语林立刻向前，冷声呵斥：

“闭嘴！”

“这是死罪！徐贵人你疯了！”

徐以彤笑了。

她身边已经没有人伺候了。

这四个多月来，她被精神折磨地人不像人、鬼不像鬼……

徐以彤抬头看着除了淑妃以外，最单纯的江嫔，笑得诡异：

“四月中旬那会儿，我只是利用了一把魏玲珑，没想到被她反利用了……”

“皇上因此与姜依离心了一阵子。呵，这笔账，我逃不掉了。”

“他要为了姜依铲平后宫，对他有利的家族会把人送出宫。而一直疑心的家族……”

“你看看魏家、万家、再看看林家……我们徐家……”

江语林：“住嘴！”

“你今天是不想活了，所以特地拖我下水？是吗！”

江语林气到发抖。

她身边跟着的嬷嬷听了这么多密辛，早就冷汗直冒、膝盖打颤。

徐以彤不管不顾地继续大声说。

语速越来越块：

“第二个秘密就是魏玲珑，她早就在北山时就已经自尽！”

“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就几个。而我！是李富贵特意带我去看了……哈哈哈哈，他说我和魏玲珑姐妹一场，让我给她收尸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