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忽而又笑着说:
“乖乖,我明天起也一天一碗。你喝了30天,我便喝60天。”
“你没有内力,我也没有。”
姜依被拓跋景玉扣着下巴,被迫看他。
男人唇角的轻笑和眼神的空洞,看得姜依皱眉,撇开了眼神。
耳边传来他的告罪声:
“你永远可以压制我。”
“只要依依原谅我,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做。”
姜依看着虚空处,轻轻摇头。
她玲珑、坚韧,也会永远保持人格的锋锐、愤怒、棱角。
她不是牡丹,是锋利的带刺玫瑰;是丰盈的苦难让她跌落,让她认清了。
愤怒,不足以表达姜依的情感。
失望和无助也不够。
还有什么?
大抵还有窒息的失魂落魄,信仰的坍塌,精神支柱的断裂。
拓跋景玉在她耳边继续道歉,姜依一句都没听进去。
许久后。
门外,下人有序走动的声音逐渐响起。
姜依推开了拓跋景玉。
她低着头,整理散乱的头发。
“这段感情是我主动开始的,那我也有随时叫停的权利。”
“拓跋景玉,你赌我生了孩子就会离不开你,赌我没有家、没有朋友,就只能依附你。”
“赌我心软,赌我重情重义,赌我...爱你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猜”
拓跋景玉扣过姜依的手腕,大声呵止她:“依依!”
他不敢听。
可是姜依已经说出口了。
“为什么那么自信我一定会按照你预设的结果来?”
“你没有想过还有一个可能性,那就是在你看来费点心思哄我就好的事,在我看来,无法原谅!”
“天下人对你的评价真的很对。”
“多疑敏感、性格暴虐、冷漠、手段狠辣...只是我爱上你,便忽略了这些。”
“因为我笃定你不会对我多疑敏感,不会对我暴虐,不会对我用手段。”
“可是你看,你全都做了。”
拓跋景玉哑然。
心口猛地被堵住一口气,窒息感涌上。
是啊。
他怀疑她,直到昨晚还疑心她;
他曾不顾她的意愿,强暴她,和拓跋家族那些畜生一样;
他对她用尽手段。恶劣的手段,自私的手段。
血腥味充斥着拓跋景玉的鼻腔,他的神色也一点点扭曲。
明明想保持正常的表情,却双眸诡谲、阴暗地死死盯着姜依。
拓跋景玉咽下翻涌而上的血腥,深呼吸了一口气。
声音带着颤抖道:
“再也不会了,依依,最后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?”
“从今日起,我甘愿散尽内力,我听你的每一句话,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...”
姜依依旧没有发疯发怒,而是语气平和,喉头哽咽地说:
“不需要”
“任你掌控,任你玩弄、算计我的真心?呵~”
“皇上手段厉害,小女子佩服。就连朝我心上捅的刀都用的是我最爱的颜色。”
“拓跋景玉,这个皇后位”
姜依抬起脸,看着面目悲怆,神色惊恐的拓跋景玉,说:
“爱谁坐谁坐。”
说完,姜依推开了浑身僵硬的男人,动作迅速地下床。
径直跪在了床边的石砖上。
“臣妾自请下堂!求皇上成全!”
头顶上传来男人沉重的呼吸声。
片刻后,姜依听到一句哑到粗糙怪异的话:
“你,要与我和离?”
“是”,姜依心痛到几乎承受不住。
片刻后,上方又传来一句:
“起来”
姜依恍若未闻,跪的身板笔直。
心里升起了一堵刀枪不入的高墙,隔绝了任何人窥探她的心。
一边救赎,一边沉沦的生活,到此结束。
拓跋景玉踉跄着下床,跪在了姜依的身边。
这是他在除了床上外,第一次下跪。
他语气哀求道:“依依,起来。先起来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