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云平松了口气：“你说。”

“你对我们去帝都的事，怎么看？”

暮云平笑了：“我就知道这事你没放下。自从我家没了，我就一直在漂泊。直到遇到你，才算是又有了家。

扶阳县也好竹桥县也好，都不是我的故乡，有风细的地方才是我的家。所以风细，你想去哪，我就跟着。

你想在竹桥县安家，我就还做你的长工。你想去帝都，我就做你的保镖，护你去帝都。你比我聪明，这事你来考虑就好了！”

风细呆呆地看着暮云平，觉得有些感动，这个傻孩子，倒把我当依靠了啊！于是用力抱了他一下：“你说的！我去哪你就去哪！那就这么定了。”

不待暮云平反应，她转身跑了。只给暮云平留下一身淡淡的药香，站在原地许久才离开。

风细又来到山脚处找诗华，今个周丛玉不在，她正独自一人挖黄花头。看到风细招手，背着小筐子跑了过来：“姐你怎么来了？这会你不是要煮药吗？”

风细拍拍一个树桩子，和诗华并肩坐下。拿帕子给她擦擦之后才道：“诗华，你想去帝都吗？”

诗华连想都不想就道：“想！”

这下风细倒奇了：“为什么？”

“周丛玉说帝都有女子学院，专门给女孩子读书的地方，我想去读书！”

风细想提醒她叫小王爷，话到嘴边又没说。“可是你有没有想过，若去了帝都，那里我们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哎！”

“可是这里，也没有我们认识的人啊！青牛村没了，李婶一家也没找到，在这竹桥县咱们一样没有熟人啊。”

“可是，可是这里好歹算是家乡，去了帝都就真的是人生地不熟了！”

“姐，你到底是想去还是不想去？反正我觉得，只要咱们三姐弟在一起，在哪里都好！但是能去帝都就更好了！”

风细笑着摸摸她的头发，这个小丫头历经生死，倒比之前胆子大了。以往都是守在家里干家务，对任何事都是‘我听姐姐的’。现在倒也知道说出自己的想法了。

这是好事，得鼓励！所以风细又问：“除了读书，还有别的原因让你想去帝都吗？”

诗华偏头想了一会，突然害羞地低着头假装拨地上的草：“周丛玉还说，如果我们去了帝都，就还会有见面的机会！

若是一直在竹桥县，待他和王爷一走，这辈子可能就见不到面了。”

这下风细不淡定了，你们两个小屁孩，怎么聊的话题像早恋少年少女一样！还约定以后见面呢！

“就是去了帝都也见不到！别看在这里咱们能和他说上话，到了帝都，他是高高在上的小王爷，咱们是底层的平民，见了他要低头的。”

诗华有些疑惑地皱着小眉毛：“是这样吗？”

风细叹了一声：“真是这样！”

知道诗华的心思，风细又去问云涛，怕太姥姥听到，特意把云涛叫到屋外。“云涛，你悄悄告诉大姐，你想不想去帝都？”

云涛大喜：“想！我听说帝都好多好多好玩的，好吃的。帝都的船比屋子还大，帝都的道路能跑十匹马。我想去看看！”

风细无语，这简直就跟小孩子想进城一样的想法吗！就不该问他。挥挥手：“知道了知道了！”

云涛扯着风细的袖子：“姐，咱们要去帝都吗？太姥姥不乐意怎么办？”

风细笑道：“我就这么问问你，千万别跟太姥姥说啊！”

当天晚餐吃的是面条，诗华手擀的，拌一勺子茱萸粉，又辣又香。除了太姥姥，四个孩子吃的头都不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