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浪过头的儿子稍微压制之后，戚素素和姬无天肩并肩站在一起看着波光粼粼的海边，眸光中也闪烁着某种期待。

海宁府作为大殷重要的海港所在，驻扎着远东军中的大半海军，维持着海上的安全，因此，出海的人无须担心旅程中会遇到海盗的危害，各个商会的商船，乃至于做富人生意的海上花船数量相当多。

花船大多沿着海宁府的海岸线在近海出没，靠近就能听见船上的歌姬们吹弹吟唱，声音婉转缠绵，惹人遐思。

有些巧遇的商船上会和一些花船做生意，在固定海域碰面，挨着停靠个小半天功夫，期间商船上的客人可以到花船上潇洒娱乐一番，到了时间再回来，继续未完的旅途。

总之，这算是海宁府海上的一种独特风俗文化吧，有许多其他州府的人专门冲着这些花船的噱头来海宁府游玩，给海宁府额外贡献了不少税收。

姬无天等人当然不会去花船上潇洒，但时不时和一些装点得极为艳丽，满船飘香，女伶无数的花船擦肩而过时，还是会多看上两眼，就当是看个稀奇。

姬小羊倒是有心想去开开眼界，可惜在姬无天和戚素素警告的目光下，屁都不敢放一个，只能遗憾地看着一艘又一艘载满了美人的船离自己而去。

等再也看不见花船踪迹时，就预示着他们已经开始远离近海，往远海走了。

不过，这个远近的划分只是相对的，古代船只都是手动划桨，根本没那个条件进行远洋旅行，所谓的远海只是离岸边较远，实则和真正的远海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。

“有点无聊啊。”姬小羊声音干涩地说。

此时，距离他们离开码头刚过去半天的功夫。

生活在陆地上的人对海洋总是有种说不出的向往，但出过海的人都知道，所谓的海上风光……其实就是个屁。

海天一线的风景确实挺好看，但看久了也就那么回事。

海上有什么可看的？离了岸走远点，放眼看去，四面八方除了海水还是海水，最多就是风大的时候浪拍的大一点，景致基本是一成不变的。

有花船和其他商船出没时，姬小羊的情绪还算高涨，近一个多时辰再没遇到任何船只，只能看着茫茫海水，望洋兴叹时，姬小羊就萎了。

戚素素吃着上船之前买的处理好的海鲜零食，随口道：“光看海上的风景看久了本就没什么意思，嫌无聊就自己找乐子啊。”

姬小羊半个身子耷拉在木栏杆上，歪头看她，“在海上能找什么乐子？”

戚素素道：“你忘了我们出海是来干什么的了？”

姬小羊道：“来玩啊。”

“……”戚素素哑然。

这么说，确实没毛病。

“我们还要多弄一些新鲜的，品质好的海药！”

姬小羊恍然，“哦！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哦。”

姬无天在一旁忍俊不禁，觉得他们母子俩的互动特别有意思。

戚素素警告地横了他一眼，让他别光知道看热闹，又对姬小羊说：“等到了合适的海域后，船上的船员们会下网捞鱼，还有一部分人则是直接带着小网兜下海抓鱼，到时候抓到点什么特别的鱼类，你就能看看热闹了。”

他们这是‘游轮’，不是渔船，不可能下大网然后弄一船的鱼腥味，宽敞的甲板上放着专门准备出来的装鱼的空木箱，里面盛着新鲜的海水，到时候捞着鱼了，有合适的就养在里面，而其他的则由船员们自己处理，回头上岸后转手卖掉，刚好换来他们的辛苦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