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说，是隔壁虎子骂大牛哥哥没有上学，是个盲流？”

小丫断断续续讲了半天，沈又又归纳总结，一句话说清楚了小丫的意思。

小丫点点头，随后摇摇头。

“他还说哥哥不认识字，是个傻子！”

大牛：……

有些话也可以不转达。

“哥哥才不是傻子，哥哥识字的！爹死前哥哥在村里的小学考第一，可是爹死后，奶奶就不让哥哥上学了！”

小丫一句话讲了好久，半天才说出这些。

大牛坐在椅子上，低着头，一言不发。

村子里的孩子六岁就能上一年级，那时候爹还在，每个月的津贴都寄回家。

他上过一年学，只是后来，爹不在了，奶奶说没钱给他上学，让他干活，打猪草，种地。

他知道上学要交学费，要花钱，他没有钱。

小小的少年缩成一团，整个人无力又脆弱。

“大牛，对不起，是我忽略了你上学的问题。”沈又又率先打破僵局。

原主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两个孩子身上，根本不知道几岁的孩子要送去学校。

大牛愣住了，抬头看着沈又又。

她刚刚，是跟自己说对不起了吗？

大人也是可以对小孩子说对不起的吗？

“我……不是，我没有……”大牛想说自己没有怪她的意思，以前奶奶也不让自己上学，还让他干活。

他讨厌沈又又不让他和小丫吃饭，讨厌她骂他们，打他们。

可是上学，他自己也没有想过。

“大牛，这件事不怪姨姨。你和小丫的户口还没有落好，在城里上学呢，是需要小朋友有户口的，不然学校是不收的。”

“明天我就去把手续办了，然后就送你去学校报名。”

蒋怀洲有些自责，是他把两个孩子从乡下带过来的，却没有对两个孩子负责。

如果不是今天这件事，他恐怕根本想不起来要带孩子去学校报名。

大牛有些不敢相信，他，能去上学了？

“太好了，哥哥可以去上学了！”小丫手舞足蹈，开心地跳了起来。

“那为了庆祝咱们家第一个读书人去上学，今天晚上吃鸡蛋面吧！”沈又又下午又是针灸，又是哄孩子，已经饿了。

两个孩子：“我们也能吃鸡蛋吗？”

蒋怀洲：“庆祝为啥要吃面？”

沈又又：“因为家里只有鸡蛋，面。”

她现在身上只有五毛钱，已经不是能随手买一只兔子的人了。

蒋怀洲哽住了。

和面是个费力气的活儿，蒋怀洲挽起袖子，承担了这部分工作。

沈又又在一旁备菜。

厨房的空间不大，一个人还不觉着，两个人都在这里，难免会碰到。狭小的空间里，气氛逐渐升温。

大牛和小丫按照沈又又教的方法，仔仔细细洗干净手，还顺带着把脸擦了。

小丫迫不及待地让沈又又看自己干净的小手。

“呀！小丫真厉害啊，只教了一遍你就知道怎么把小手手洗干净了！”沈又又对小朋友的夸奖，就像是不要钱的一样，让小丫高兴得笑眯了眼。

大牛跟在小丫后边，双手放在裤腿两侧，像是在站军姿一样。

“大牛也很棒，真是小丫的好榜样！”沈又又对于孩子的夸奖丝毫不吝啬。

得到夸奖的大牛羞红了脸。

从来没有人这样夸奖过他，就像是身体里突然被吹了一口气，直接漂浮到了云朵里边。

大牛转过头去，他还没有原谅那个女人呢！

“大牛，你已经是哥哥了，来帮我择菜可以吗？”沈又又是喜欢小朋友，但是不会溺爱小朋友。

七岁的小朋友，已经是需要承担责任的时候。既然他住在这个家里，自然要承担一部分家务。

大牛撇撇嘴，果然。

才对自己好了一天，就开始指使他干活。

奶奶以前也是这样的。一开始，只是让他刷碗，后来又要洗衣服晾衣服，慢慢的，辍学回家，割猪草，种地，所有的农活儿和家里的事情都需要他去做。

这个女人，也是一样的。

大牛没有反抗，他知道，反抗是没有用的。

以前他反抗过，他要上学，不要干农活。结果就是被揍了一顿，继续干农活儿。

“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