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亦安不由觉得好笑,眉眼舒展开来,坐过去,垂眸看着他,微凉干燥的指尖捏了捏他的耳朵,声音酥酥麻麻的。
“不用你去找吃的,你身体娇弱,这些事情我来就可以了。”
席储榆侧头,用余光睨了她一眼,又收回去,不咸不淡地冷哼,“谁需要你照顾了?”
真是不爽极了,语气是冷淡的,外表是生气的。
沈亦安被逗笑,正想顺毛捋一捋这只炸毛猫,
然而下一瞬神色忽然紧绷,严厉地问:“你受伤了?”
席储榆立即否认,“没有。”
沈亦安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手,在他掌心按了一下,眼眸又黑又沉,重得如同这抹不开的夜色。
席储榆没料到她会有这一招,顿时痛得闷哼一声。
“疼!”
沈亦安立即松开手,在黑暗中,勉强看清楚,他俩的手上,都是血。
两人的肤色都是极白的那种,沈亦安的是健康的冷白,席储榆的是不健康的病态白。
只是在黑夜中,两只手握着,沾满了血,莫名有种生离死别的悲戚感。
沈亦安的面容覆盖着寒霜,冷漠暴躁的情绪翻涌着,乖戾的气息肆意。
她不高兴,很不高兴。
沉默着给席储榆擦干净手,沉默地给他缠上绷带,又沉默地,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。
很多养成的习惯,在随意一个动作之间,就暴露了。
席储榆纤长的睫毛颤了颤,垂眸看着白色绷带的蝴蝶结,忍不住勾唇轻笑一声。
他的直觉都是对的。
从第一次见面起,他觉得这人语气耳熟,开了特例。
而后就一发不可收拾。
兜来转去,能让他一次一次破例的,也就只有一个安而已。
听到席储榆轻笑,沈亦安脸拉了下来,冷冰冰,又凶巴巴:
“你还好意思笑?”
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笑的?
席少爷胆子大得很,人又疯。
别说是手受伤了,就算是躺重症监护室,他也能笑的出来。
若是平常,他肯定就怼回去了,但面对关心他的沈亦安,他没怼,反而很贪恋这种关心。
再多看他一眼吧。
再在乎他一点吧。
要爱上他才好。
像他一样,病入膏肓,无药可救。
见席储榆乖的不行,沈亦安的怒气这才消散了下去,冷哼一声,“再给我受伤,爪子都给你剁了!”
席储榆被教育了,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,声音微弱蚊吟,莫名带了一丝可怜的意味。
沈亦安心软得一塌糊涂。
算了算了,不应该凶他的。
都受伤了,再凶他会让他更难过。
于是沈亦安放软了语气,“以后别再这样了。”
说完,躺下睡了。
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,一道温柔的,充满了蛊惑性的声音忽然问她:“你对别人也是这样吗?”
沈亦安:“我对在乎的人,都这样。”
“那………除了我还有谁?”
“我妈、爷爷、二叔、三叔、堂弟、堂妹………”
沈亦安竟然真的耐心地回答了起来,
席储榆的脸已经黑得不像样了,还好夜色过浓,不然他阴沉沉的表情,会很吓人。
论自讨苦吃,席少爷现在深有感触。
沈亦安睡了没几个小时,就醒了,有席储榆和她一起,这几个小时也足够了。
天色擦亮的时候,沈亦安打开帐篷从里面出来了。
席储榆顶着一团乱糟糟的头发,坐在帐篷门口,眨了眨惺忪的睡眼,一张脸越发的人畜无害,惹人怜惜。
他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,盯着沈亦安看。
若不是穿戴整齐,别人都会以为他们发生了点什么。
零星的弹幕飘过,些许夜猫子看到这一幕,顺手就截了个图。
不为别的,这人太好看了!
沈亦安一起来,其他帐篷里面的艺人也全起来了。
说来奇怪,他们昨天晚上睡得特别香,一觉睡到现在,竟然觉得挺放松的。
早上起来见到沈亦安,急着要上去帮忙。
现在的他们,哪里还在乎沈亦安的满身黑料?
在相处之后,才知道这个人很可靠,他们不做点什么帮忙,只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