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这消失多年的益君堂堂令既然在二姨娘韩氏手上。
“陆珠,去厨房装些点心来,本小姐要去探望二姨娘孟氏。”
“是,小姐。”
陆珠下去准备。
片刻后。
顾千影身着一件略简单的素白色的长棉衣,便带着陆珠乘马车出了门。
胡彪跟在身后,以护顾千影安全为主。
衙门大牢。
陆珠给看守大牢的两个狱卒塞了点碎银子,俩狱卒这才同意顾千影带着陆珠进去看望二姨娘孟氏。
胡彪被拦在了牢门外。
大牢内,空气里似乎都能氤氲出水汽来,阴暗的虚无中泛着糜烂与腐尸的味道。
此刻,一处还算干净的牢房内,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半躺在用草垛,夹板,堆积成的木板硬床上。
她口中吃着前两日,女儿带给她的甜糕点心。
点心放了两日,有些发硬,可味道还是那个味道。
她边吃,边回忆被顾坤纳入顾府的那些日子。
所有的回忆点点滴滴在脑海里一一闪过。
泪水滑过脸颊,滴在点心上,混合着沫渣落入口中。
牢房的门打开时。
顾千影带着陆珠走了进来。
陆珠手上提着食盒。
妇人没有回头。
陆珠把食盒放在破旧的木桌上,随即立与一侧。
顾千影看着躺在硬床上,背着她的妇人。
“二姨娘,我来看你来了。”
顾千影声音淡淡。
孟氏缓缓转过身来。
多日未见,孟氏肚子竟这么大,瞧着像双生子。
她穿着白色补丁囚服,头发凌乱,浑身狼狈不堪。
此时的她与之前在顾府珠光满面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俩人。
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孟氏嘴角干裂,声音有些沙哑。
她朝顾千影看过去。
瞧着顾千影今日的穿着打扮,她笑了:“像,实在太像了,不愧是一对母女,你这样子与你娘亲年轻时候模样一模一样,只可惜,岁月不饶人,我和你母亲都老了,你母亲做事再也不复当年那般坚决果断了,总是那般优柔寡断,想来是,心里记挂的多了,在乎的也多了些,才会如此。”
顾千影未语,只淡淡看着她。
她赤足下了床,来到木桌前坐下:“大小姐,你是顾府嫡女,从小日常用度一项是最好的,又怎知,用不上最好的我们这些人是多么羡慕你这样的身份。
我始终记得,我入府时只能走侧门,还时常需要去给你母亲请安,我女儿生下来注注定低你一头,不管她在你父亲跟前多么受宠,她始终是庶女,她不甘心,我更不甘心……”
“所以你们母女为了你们的不甘心,无休止的伤害我母亲与我,可结果呢?我和母亲都还好好的,你却落地个这样的下场,事已至此,我只能说,老天有眼,恶有恶报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
孟氏笑声大了些:“是啊,恶有恶报,恶有恶报啊……”
“孟氏,今日来,我不是来跟你叙旧的,我问你,我二叔的堂令是你偷的?还是我父亲偷了转交给你的?有堂令便会有遗书,这么说,顾二叔的遗书也在你身上?”
孟氏未语,随即将陆珠带来的食盒打开了,又把食盒里的点心端了出来。
她咬了一口点心,才开口道:“大小姐,如此绝密之事,你确定要让外人听了去?”
顾千影看着陆珠一眼,随即道:“陆珠不是外人,你直说便是。”
“可她对于妾身来说,你这丫鬟就是外人,有外人在,妾身不愿意说出真相。”
顾千影看向陆珠:“先出去守着,有事我叫你。”
陆珠福身行礼:“是,小姐。”
陆珠离开后。
顾千影看着做在木桌前,把一盘点心快要吃完了的孟氏,她直接开门见山:“孟氏,你还有一月多余临盆,你若将我二叔的遗书和益君堂堂令交给我,并把如何得到这遗书和堂令告知与我。
我可以在祖父面前替你求情,让你早日回府,并让我的母亲,在今后的用度上给你最好的,如何?”
她小时候,顾二叔对她极好,如若能找到顾二叔的遗书与益君堂堂令,也算对得起顾二叔在天之灵。
再者,同时也能知晓顾二叔把益君堂堂主之位到底传给了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