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笑兮匆匆忙忙整理好自己,吃了宋彧吩咐凝冬给她准备的早膳,再去县衙打听情况。
人还没走进去,就听到王主簿喇叭一样的大嗓门。
“你说李师爷盗走了十万两白银?简直是无稽之谈!”他嚷嚷,“他平时是爱贪小便宜,但是对咱们嘉山县是当做自己家来建设的,绝不可能把修路的钱中饱私囊,我敢用人格担保不是他!”
“你一个新来的知县,对我们嘉山县了解多少,对我们县衙了解多少,有证据吗?就这样草率判案?!”
县衙的空地上,王主簿和宋彧一站一坐,相互对峙。
“判案确实讲究证据。”只听宋彧平淡道,“那担保就不需要了吗?你既然为他担保,你也跟他一起下狱吧。”
“你说什么?!”王主簿吃了一惊,“凭什么?我什么都没做!”
“除李师爷外,你的嫌疑是最大的。既然你为李师爷担保,自己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。要抓起来,不是很合理?”宋彧不等他再辩解,即刻下令,“还不动手?”
衙役们都愣了愣,再才慢慢动起来,将挣扎的王主簿带去了狱里。
在场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衙役们都是不认同的,碍于知县发话不得不照做。
似乎这刚做了两天的知县就已经完全不得人心了。
陆笑兮走到宋彧身边:“又排除了一个?”
“还不确定。在发现真相以前,每个人都是嫌犯。”宋彧笑笑,“但是已经差不多了。”
他看起来很轻松,但陆笑兮知道,他这么做的压力是很大的。
如果这么一路下来没有找到盗窃银两的幕后黑手,他往后在嘉山县将毫无公信力。
也可能会直接通过不了考核,被人赶回京城。
……
自宋彧宣布嫌犯是李师爷和王主簿以后,又过了六天的时间。
莫知县过了头七,按规矩就地下葬,他的夫人梁氏哭成了一个泪人,给宋彧反反复复的磕头。
“多谢新知县大人,替我夫君洗清冤屈!”她边哭边道。
“梁夫人勿忧,莫知县没有做过的事,本官自然不会冤枉到他头上。”宋彧道,“只是不知梁夫人未来要怎么打算,可需要衙门帮助?”
梁氏忙道:“不必不必,民妇谢过知县大人好心,如今夫君安葬了,民妇也准备启程回娘家。”
“那也可以。”宋彧道,“不知梁夫人娘家在何处,可需要衙役护送?”
梁氏再度婉拒:“不劳烦各位官爷了,娘家就在隔壁的隆邱县,一天的功夫就到了。”
她的包袱都已经收拾好了,等莫知县下葬,就准备离开。
这么匆忙倒也情有可原,她如今身份尴尬,继续留在衙门里也不合适。
“梁夫人留步。”宋彧突然喊住梁氏的背影,“梁夫人的包袱这么小,莫知县的遗物是否忘了拿?”
提到“包袱”二字的时候,梁氏下意识紧张的护住了包袱。
“什么遗物?”她问。
“就是那一屋子的珠宝首饰。”宋彧提醒道,“那可都是你们的私有物品,难道梁夫人也不要了吗?”
梁夫人似浅浅的松了口气:“知县大人提醒的是,是民妇忘记了。”
“本来以为是我夫君挥霍了那十万银两,想着把首饰留在那里还债的……如今看来不需要了。”她说着低头告退,回去了自己原先的住处,金银首饰装了整整一大包。
然后雇佣了一辆马车,也不知去往什么地方。
“多带几个人,穿便装,我们跟上她。”宋彧吩咐阿弥,“当心,离远一些,万万不要被发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