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蕊儿房门口是端着食物却不敢进门的丫鬟,急得直跺脚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杨月凝开口。
“我家小姐将饭菜全砸了,吩咐奴婢不准进去送饭。”
面对丫鬟满是担忧的目光,杨月凝思索片刻还是选择接过托盘,缓步走进正殿中。
沈蕊儿脸上早已经不见曾经的活泼开朗,此刻脸色惨白,病恹恹倚靠在小木榻上,整个人看上去消瘦了许多。
见到她端着托盘进来,沈蕊儿吃力扯出一抹浅笑,指了指旁边的软座,“玲珑倒是用心,还想着让你把食物带进来,可惜我是一点胃口也没有,不然早就吃了,你也知道,我从不亏待自己。”
“总要先吃些东西再说,长此以往下去,你的身体也熬不住。”她将托盘又往沈蕊儿面前推了推,继续说道:“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,但不进食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。”
她说着又喊玲珑去熬一些开胃的梅子汁。
沈蕊儿也没有拒绝,只是长叹一口气缓声开口,“其实我今天叫你过来,是有话要对你说,”
“是为了那位波斯皇子?”
杨月凝眉心微微锁紧,暗道该来的总归要来,今日这番话要说说不明白,她和沈蕊儿之间就算结下梁子了,朝中最为受宠的郡主,对付起来可谓难上加难。
想到这里,她忍不住压低声音解释道:“我并非有意为难波斯皇子,只是对方来者不善,张口便要五百斤紫粟种子,两国之间随时开战,波斯拥有这些紫粟种子就等于如虎添翼。”
沈蕊儿微微点头,苍白面容上笑容半分未减,反过来柔声宽慰道:“莫要担心,你所说的道理我都懂,国家大义面前,我不会顾念儿女私情,更何况我与他没有私情一说。”
杨月凝微微一怔。
只听她继续说道:“月凝,父亲如此宠溺我,是因为如今康王府上只剩我一位子女,我身边原本还有一个哥哥,只可惜……”
此事杨月凝倒是有所耳闻,当年康王妃先后孕育一子一女,长子比沈蕊儿年长三岁,小小年纪已经是幽州战场上有名的军师,可惜后来在征战中死于非命,沈蕊儿也成了康王爷唯一的子女。
聪明如她,很快想到沈蕊儿症结所在,压低声音问道:“你的意思是,波斯皇子很像你的长兄,所以你于兄妹情谊上有些难以割舍?”
“兄长去世前待我极好,那位波斯皇子近日也十分和善,我有些恍惚,他若能代替兄长尽孝我的父母,最好不过,更何况我听说他有意和亲,所以……”
“不行!”
不等她说完,杨月凝登时起身,甩袖厉喝道:“使臣进宫那日你瞧得真真切切,他那种人根本不可能善待你和康王爷,反而会要挟你和王爷作为质子,这种异想天开的美梦,郡主还是少做为好!”
正殿中的气氛猛然凝固,沈蕊儿双眸微微垂下,眼底尽是失望神色,因为杨月凝所说的事情她都已经想到了,只是心里还抱着些许侥幸而已。
如今最后一点希望被赤裸裸戳穿,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。
良久后,她郑重其事望向杨月凝,一字一顿道:“月凝,我只希望你能看在去世兄长的份上,尽量别太让他难堪。”
二人目光灼灼交织在一起,杨月凝的声音愈来愈冷,强忍着怒意反问道:“若是危机国家存亡呢?”
“定斩不留!”沈蕊儿回应的异常斩钉截铁。
见她态度明朗,还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,杨月凝心中长舒一口气。
恰逢此时玲珑端着刚刚做好的膳食和梅子汁进来,她顺手接过,一勺一勺喂到沈蕊儿的嘴边,沈蕊儿强撑起身子勉强进食,气氛终于稍稍缓和一些。
“郡主,如果波斯国没有歹心,我绝对不会为难波斯皇子,保他平平安安回到波斯,但是他若执迷不悟,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他!”
沈蕊儿重重点头,在玲珑的搀扶下亲自将她送到正殿门口。
她施礼告退,没想到才刚走出行宫不到百米,就看到波斯皇子手中捧着一个锦盒朝着行宫这边走来,两个人目光对视一眼,皇子脸上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“近日常听郡主提起杨小姐,本来还想着有朝一日小聚片刻,没想到相约不如巧遇,竟会在这里遇到您,不如一起到正殿喝杯凉茶。”
他这番话颇有喧宾夺主的意味,听得杨月凝心里阵阵厌恶,冷笑一声嘲讽道:“皇子客气,您与我不算相熟,也不可能坐在一起饮茶聊天。”
“杨小姐,话不能说的太满,您怎么知道日后不会有所改变呢?”
他脸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