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沈宜年将连夜准备好的书信交给擎苍。
“派一个可靠的人把这封信送到宫里,必须亲自交给父皇,越快越好。”
他想了想,还是觉得不放心,又一次冷声叮嘱道:“另外,派人盯着杨月凝那边,有什么动向立刻及时汇报,绝对不能让她先我们的人一步。”
他不得不承认,昨天被杨月凝的一番言论给吓唬住了。
现在他已经处在失势的边缘,稍有不慎父皇就会彻底放弃他。
克扣粮饷是大事,与其让它成为杨月凝的把柄,倒不如他先一步向父皇呈上书信认错,说不定可以大事化小、小事化了。
交给擎苍的心中所提正是粮饷一事。
可笑的是,他觉得杨月凝想出的理由十分牵强,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更好的借口,最后不得已还是用了杨月凝所说的借口
铁锁生锈导致粮仓打不开,并没有克扣粮饷的意思。
营帐中,杨月凝正目不转睛盯着桌上的地图。
听到周海回禀三皇子营帐的动向,她不由得嗤笑一声,转眸看向傅承颜。
“小叔叔,沈宜年害怕了。”
“许是被小月亮给吓着了,迫不得已出此下策,倒是可以理解,只不过……”
他目光落在杨月凝身上,姿态看着依然潇洒,只不过眼底多多少少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,悠悠开口,“你昨天那番话实在太冒险,若小爷没有猜错,恐怕沈宜年现在正打算想方设法除掉你。”
“我也是没有办法,不然谁愿意在眼下紧急关头招惹那种无耻小人。”杨月凝闷闷回应一声。
想到昨天对着沈宜年破口大骂的场景,依旧心有余悸。
昨天回到大营的时候,她紧张的内衫都湿透了。
可是她没办法。
如果不疾言厉色威胁沈宜年,他还会打营中将士粮饷的主意,甚至在日后排兵布阵时动手脚。
大家好不容易士气大涨,眼看着可以背水一战,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任何闪失,一定会全军覆没。
万不得已,只能暂时吓唬住沈宜年,免得他轻举妄动。
只是。
这样一来沈宜年会把她当作眼中钉、肉中刺,想方设法要除掉她。
往后的日子更加举步维艰。
她深吸一口气,故作轻松道:“兵来将挡、水来土掩,与其在这儿畏首畏尾,还不如想办法先发制人,尽快解决边境的战况,才能缩短回到幽州的时间,相对来说就更加安全一些。”
随着话音响起,傅承颜已经踱步走到她面前。
两道目光同时落在桌上铺平的地图上。
她骨节分明的葱白玉手指着其中一处标记点,“这里是波斯大军目前驻扎的位置,正好在境地的最边缘,听说整日严阵以待,估计是想出其不意起兵攻打。”
傅承颜看着她沉着冷静的模样,眼底划过一抹赞赏,随之点了点头。
“不知小叔叔对此有何高见?”
“确实有点不成熟的见解,不如将我与小月亮的想法合二为一,融合下来说不定能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。”
她偏头,与对方的目光交织在一起,随即点了点头。
随着周海递过来两份纸笔,他们默契在纸张上写下自己的想法,然后将两张字条合二为一,赫然发现居然想到同一处去了。
两张纸条上内容不同。
簪花小楷工整,笔迹圆润显得十分隽秀,只有四个字,以彼之道。
另一张干净苍劲的利落书写体上也也是四个字,还之彼身。
彼此都感受到对方所想,而后相视一笑。
“既然波斯想打我们一个出其不意,那我们也利用这一点,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,只不过,我的计划要比他们更加详细周密。”
她巧笑嫣然开口,眼底泛起一层冷光,“不妨先去看看那群蛮人的动向,以便更好的顺势而为。”
…
接下来一连半月,杨月凝都在军中带着将士们训练,有的时候是加强体能,有的时候是排兵布阵。
如今粮饷充足,又有这样一位女中豪杰带着大家,每个人都兴致勃勃,训练的愈发卖力,军营中总能听到响彻天际的鼓舞声。
无论大家训练的内容是什么,她总是首当其中。
将士们排兵布阵,她就以身破解,然后调整出更好的阵列,将士们舞刀弄枪,她也招招不落,无论是动作还是力量,都不输任何一位男子。
沈宜年被堂而皇之剥夺所有的权利,如今只能在军营中看着,目光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