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从那时候起,我就告诉自己,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,一定要给陶家报仇雪恨,那些害过陶家的人,一个也别想跑。他们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,付出代价。”
陶然说着话,脸上神色渐渐变得狠厉起来。
除了狠厉,隐隐还带着一丝疯狂。
看着陶然这样子,许小满有些好奇,“你的意思是说,陶家当年的事,另有隐情?”
“这是自然!”陶然表情愤愤,“我陶家一向与人为善,从不做坏事,可是这些人,就因为嫉妒我陶家是平云县的富户,嫉妒我家的陶瓷做的好,能在长安城里受欢迎,他们就设计,害死了我陶家满门。”
“他们以为害死了我陶家满门,瓜分了我陶家的家产,他们就能高枕无忧了?就能一辈子享尽荣华富贵了?”
“简直是痴人说梦!有我陶然在一天,他们欠了陶家的,就都要还给陶家。”
“欠债还钱!欠命,还命!”
这些话,大概一直都被陶然放在心里,从来没有说出来过。
此时一口气说完,陶然明显松了一口气,有些如释重负的味道。
石室内就这么安静下来,这诡异的安静,正让人心中不舒服的时候,余墨开了口。
“你既然是要报仇,那郑家七娘子的孩子,是你的吗?”
除去郑家七娘子,其他几家,死的人虽然也多,但基本都是当家主事的男子。
不管他们死的如何凄惨,如果陶然刚刚说的事情是真的,那也只能说,那些人恶有恶报。
可是,郑家七娘子呢?
她今年也才十六,按照之前得到的资料,十六年前,陶家已然不在了。
也就是说,陶家覆灭的时候,郑家七娘子还没有出生。
对于陶家的事情,郑七娘子一无所知,更不曾做过任何恶事。
陶然为什么要连她一起杀掉?
听到余墨提起郑七娘子,陶然的表情一下就变了。
刚刚还狠厉无比,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许小满和余墨,好像希望两个人能从他的眼神中,看出他的愤恨和不甘。
可现在,在被余墨询问之后,陶然就移开了视线,不敢和余墨对视,分明就是心虚的模样。
余墨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陶然,“你既然说有仇报仇,有怨报怨,你和郑家七娘子是什么仇什么怨?你为何要杀了她?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的?你连着孩子也一起杀了?”
如果真的是这样,那陶然就不仅仅是报仇了,他已经疯了。
陶然表情抽搐,好像是自己在跟自己做斗争。
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,陶然的表情渐渐平静下来。
是真正的平静下来,脸上无悲无喜,就像是雨过天晴一般。
他开了口,声音也是波澜不惊。
“不是我要杀她,是她自己要死的。”
“我……也不知道她怀了孩子。”
余墨微微皱眉,“那她可知道你做过的事情?可知道你要对付郑家?”
“你是不是在利用她接触郑家?”
“她知道了你做的事情,接受不了,这才一心求死?”
“她死之前,可有说过让你放下一切——”
“够了!”
陶然猛地站起身,直接打断了余墨的话。
“她是郑家的女儿,我是陶家的遗孤,我们本来就是对立的,不是她死就是我亡!就算她自愿赴死,也不能抹平她家里曾经做过的事情。父债子偿,这是他们郑家欠我的!”
说这些的时候,陶然的声音很大。
好像只有这样,他才能确定自己说的这些都是正确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