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4052年,夏至。
京都西郊,金龙河畔。
夜已深了。
从这个位置看下去,金龙河宛如一条巨龙,在夜色中沉睡。
远处的旷野中透出一点亮光。
夜风微凉,清雨眯着眼睛,风扯着他的长袍缓缓飘动。
脚步声由远至近。
一身长袍的中年人,在清雨的背后长揖为礼。
“他们说当年楚无畏就是在这里斩落了朔方源的盘跶,战士的血染红了整个金龙河,一直到来年开春,红色才慢慢退却。”清雨看着对面的河流,仿佛漫不经心地说。
“据说那场战役双方损失惨重,就连隐居地下的河洛都感应到了死亡带来的气息。”中年男人答得也是漫不经心。
“自那以后,瀚北撤出燕子谷,退到了雪河西。”清雨意有所指:“多少年过去了,这片土地安静了几百年.......”
“怎么会安静?”
中年男人笑了。
他的笑容温和,却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深意:“这里可是京都,天下权力的中心,你看那些人都在朝着这权力的中央进发,很快这里再次会变成修罗场。”
“独孤教主深夜来,有何事?”清雨无心和他闲扯,直接进入了主题。
因为他知道这独孤无方不会平白无故的找他。
独孤无方微微一笑:“不是大事也不敢深夜叨扰,这个规矩,无方还是知道的。河洛王有线报来,前国君楚怀安未死,我想现在的三清先生也睡不着觉吧。”
“哼!到底是我睡不着觉,还是你们浮游国睡不着觉?”
清雨猛然转过身,目光森冷。
“三清先生何必动怒,只不过这夏国换成楚怀安执掌,那恐怕也不是你们辰月想要看到的吧。”独孤无方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,似乎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容。
“教主知道的倒是挺多的?”清雨凝视着对方,眼眸中不经意闪现出了一抹杀意。
作为格帝崖的主人,何尝感受不到这一点,不过他依旧面不改色。
“我不但知道,还知道这楚怀安是天驱的传人。我想也是因为这个原因,当年先生才会促使楚莫轩谋朝篡位的吧。”
这话一出口,整个现场的氛围变的压抑起来。
“三清先生,三十年前,你极力促成了这件事,难道三十年后,要亲自尝试自己所种下的苦果吗?”
独孤无方的话像一把利刃一般刺进了清雨的内心。
是呀,难道真的就这样放弃吗?
他着实有些不甘心。
可是天意难违,人力能斗得过天吗?
那一刻的清雨陷入了深深的纠结。
如今的夏国掌权,就宛如他的孩子。
他又怎么会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扼杀在摇篮之中。
想到这里他语气一转说道:“教主万里而来,怕不是只想和我说这些的吧。”
“三清先生说的极是,我是来给先生送礼的。”
“送礼?”
“没错,这次过来,浮游国王特意准备了十万件月影。盼先生的豹魂能够击败晋襄大军。”
月影?
清雨愣住了,因为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
那可是世上最奇诡的盔甲。据说穿上月影能让人的潜能百分百的发觉出来。
战斗力自然提升十倍不止。
“梅长苏还真是下的起血本,既然他这么有诚意,你替我回句话给他,就说我一定不辜负他的美意。”
“先生能如此说,我就放心了。”
说完,也不见他什么动作,就原地消失在了夜幕中。
金龙河的水流传来了阵阵回响。
良久,他低声问身边的随从:“现在什么时候了?”
“凌晨两点。师傅您难道真的要和河洛人做生意?”
那随从脸上挂着稚嫩,看起来年龄不大。不过眉宇间却透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。
“和谁都是做,河洛也好,鲛人也罢,即便是魅灵也无妨,就看他们给的是什么价格。”
清雨的眼睛望着远处的山脉, 也不知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。
“目前来看,这河洛人给的价倒是蛮高的。”
清雨叹了一口气,似乎勾起了什么往事:“云鹤,你还记得我们来夏国几年了吗?”
“三十年了。那时候是云清跟着师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