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庄已经满目疮痍，人们都带着便携氧气设备，因为暴徒的打砸烧已经破坏了供养设施，在防暴队的维持下，工人们正在抢修，满街都没有认识的人，秦霄汉咳嗽着支撑身体回到自己原来的住处，一开门屋子里臭气熏天，好在如今苍蝇灭绝，否则一定蛆虫满屋。

家里面能用的都被搬空了，连窗户玻璃都被拿走了，屋里面之所以臭是因为堆满了腐烂真菌和人的粪便，很明显，后来的人没有把这里当家，而是随意破坏了！

秦霄汉待不下去，也不想收拾，只能出去找自己认得的人，他记得村里是留了几个女人照顾十岁以下孩子的，这已经快一年过去了，梦竹应该十岁的样子了，于是秦霄汉想到了学校。

一进学校，果然看见了自己熟悉的人，院子里也跑着几个小孩子，一看秦霄汉进来女人非常高兴：秦老师，秦老师你啥时候回来的！

秦霄汉：啊，刚回来，刚回来，我。。。

女人为难地看看四周：秦老师，你是想找能暖吧！

“嗯，梦暖该好吧！”秦霄汉问，“梦竹听说走失了，我回来看看！”

“秦老师，那个，梦竹被人带走了，我也不知道去哪了，那天村里来新人开始打架放火，就来了一个人，说是大夫，他说他要去新村做村医，可以带着梦竹去找你，他 说他是你同学！”女人面带难色地说。

“你？唉呀，你怎么能信他的话！”秦霄汉知道生气也没用！

“那天我害怕了，街上特别乱，我以为他是真的，能把梦竹带走最好了！”女人低下头。

“那梦暖呢！”秦霄汉问。

“梦暖在那，梦暖自从你们走了，就不说话了，我也不知道为啥！”女人说着，带秦霄汉来看梦暖。

果然，梦暖竟然患了自闭症，和秦霄汉想的一样，秦霄汉内心痛如刀割，他从一岁就养这个孩子，一直是梦竹在照顾她陪她玩，他并不知道梦暖是具体什么情况，如今梦竹失踪，梦暖自闭，让他无计可施！

“还有别人和你照顾孩子吗？”秦霄汉回过神问。

“原来是有的，后来她们想去找自己家那口子，她们就出去了，再也没回来，村里这十几个孩子，就我自己照顾了！”女人回答。

“那个大夫说没说他是从哪来的？”内心的焦急让秦霄汉有些激动。

“没有，但是他不像咱们北方人，说跟你一起上过师范学校！”女人说。

“胡说八道，还有什么特征吗，你记得啥特别的地方！”秦霄汉问。

“特别？他用的包很特别，白色的，上面有个猴子拿火把的简笔画得图案！”女人说，一副思考的样子！

一道闪电似乎从秦霄汉的大脑闪过，他记得当年他和妻子去做免费人工胚胎，就是接受外国的技术支援，那些外国人用的包就是那样的包！

没错，那是简恩斯实验室的配包！

秦霄汉内心隐隐生出不祥的预感，如果秦梦竹是被故意拐走的，那他根本没办法去找，因为如今开启大农业时代，每个农村人没有审批是不能离开村子的，如果想长途旅行必须有许可证，同时还得有路费和氧气设备，秦霄汉分文没有，也不可能有人能借给他钱，可以说他寸步难行，他只能接受秦梦竹找不回来的事实！

一口血吐在当场，自己的无能和渺小，自己的贫穷和卑微，自己对自己命运的无能为力，对孩子命运的任人摆布，让他彻底绝望和崩溃！

他目睹了流氓当街杀人，自己不敢上街，又目睹了万向和防暴队的肆无忌惮为所欲为，自己在他们面前如同灰尘，他甚至与村书记的抗衡都没有底气，这就是他的这辈子！

“梦竹，是爸爸对不起你！”说完就晕了过去！

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，梦暖坐在他旁边，他知道这是个表面平静但实际是个乱世的时代，他已经无法自己保护自己，更没办法保护秦梦暖了，但如今这个世界，又没有人会领养一个孩子。

“秦老师，不瞒你说，我们，其实已经过了很久一天一顿饭的日子了，补给队给我们的东西都被他们克扣，我又不敢和他们理论，这两个月，补给队就没来，所以秦老师，我们，没有多余的饭，给您了！”女人端着一碗米汤给秦霄汉，秦霄汉也才突然意识到，自己也是没有饭吃的人，村子里原本还有口吃的，他想还是回村子吧，可是突然一个人闯了进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