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底人家。
慕月笙慵懒地倚着座椅,纤细的手指间端着一杯高脚杯,她漫不经心地品着酒,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剥螃蟹的男人。
顾辞深显然从来没有剥过螃蟹。
他手指白皙修长,指腹细腻得一丝茧都没有,剥螃蟹甚至不知该从哪里下手,扯掉螃蟹腿之后就有些手足无措……
“没剥过?”慕月笙轻掀了下眼皮。
顾辞深薄唇紧抿成一条线,他捏了捏手里的蟹腿,沉声道,“我会学的。”
他说着便低首认真地研究起来,根据螃蟹的生理构造,他决定先掀蟹壳。
谁料锋利的蟹壳倏地划破他的指腹。
顾辞深眉梢轻蹙了下,血珠迅速从白皙的皮肤间沁了出来,“嘶……”
“别剥了。”慕月笙旋即放下酒杯。
她起身便要将螃蟹端到自己的面前,但顾辞深却先一步抢了过来,“要剥。”
他用餐巾纸擦掉沁出的几滴血珠。
伤口不大,顾辞深并不在意,继续研究螃蟹的构造尝试着将它拆开,由于皮肤太嫩,好几次都不经意将手指划破。
“算了。”慕月笙出声劝阻道。
她轻轻抿了下红唇,“深爷,我不会因为你剥给我螃蟹就接受你。”
再剥下去这双好看的手就要废掉了。
闻言,顾辞深剥螃蟹的动作微顿。
但他仅迟疑片刻,便拿起筷子将蟹黄挑了出来,“我不是因为这个才给你剥,你小时候哭闹着不愿意喝奶的时候……”
“都是我把你抱在怀里哄着喂的。”
顾辞深眼眸微垂,他将蟹黄挑出来一小碟推到女孩面前,“先把蟹黄吃了。”
慕月笙低眸看着小碟,心情复杂。
她不由得轻轻捏紧了手里的筷子,佯装不太在意地应了一声,“喔。”
“我不记得了。”慕月笙挑着蟹黄吃。
顾辞深虽从未见过佣人剥螃蟹,自己更是从未动过手,但他不算笨,研究清楚螃蟹的结构后,动作便逐渐娴熟起来。
若是让他那两位弟弟知道,向来清冷狂傲的大哥在这里学习剥螃蟹,恐怕会吓得大跌眼镜。
“铃——”这时,手机倏然响起。
慕月笙轻瞥了眼亮起的屏幕,看到来电显示后,她用湿巾慢条斯理地将手擦干净,“我出去接个电话。”
“嗯。”顾辞深继续帮她剥螃蟹。
慕月笙拿着手机走出餐厅,然后才接起裴予给自己打来的电话,“什么事?”
与此同时餐厅附近的巷口拐角处……
一群凶神恶煞的混混,手里端着大刀和棍棒,蹲在那里随时观察着情况。
“就是这妞吧!我看照片就是她!”
“是她,我前段时间在阳平村里头见过,可算让我们逮着她落单了……”
“兄弟们动手吧,绑了她就有钱了!”
这帮混混不怀好意地看着慕月笙,彼此对视一眼,然后便抄起家伙冲过去。
裴予跟慕月笙汇报着情况,“慕总,叶家已经宣布破产,具体情况发您邮箱了,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吗?”
“嗯。”慕月笙轻应了声,“帮我盯着叶凝,如果她有任何动向,随时……”
话音未落,她的声音却戛然而止。
慕月笙察觉到周围情况不对,她警惕地余光一瞥,果然看到巷口倏然冲出一群混混,凶神恶煞地朝她冲了过来!
“慕总?”裴予意识到了她的反常。
慕月笙眼眸里泛起凉意,但只是气定神闲地道了声,“有事,先挂了。”
她挂断电话便将手机丢回兜里。
为首的混混头子握着一根极粗的棍棒,挑衅着向她走过来,“慕月笙是吧?”
“谁派你们来的。”她美眸微微眯起。
混混们横眉怒目地看着她,“谁派我们来的用不着你管!小妞,你是主动点自己钻进麻袋少受些皮肉之苦,还是让我们用绑的?”
慕月笙凉凉的眸光在他们身上掠过。
不到十个人就敢来动她,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,“想让我自己钻麻袋?”
混混头子随即张狂地挥了下手臂。
他身后的小弟随即将蛇皮麻袋抖开,“识相点,就赶紧自己进来!”
“异想天开。”慕月笙冷笑一声。
顾辞深还在餐厅里等着,她懒得跟这些人浪费时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