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始至终，年苏像是个局外人。

明明是她一手挑起的争端，此刻她却悠然坐在槐树枝上，笔直纤细的小腿在空气之中的晃荡，裙摆规矩的铺在树干上，戏谑的看着院子里的一切。

看见玄知打不过了，才慢悠悠的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瓜子碎屑然后飘了下去。

“玄知，我给你找个新师父。”

年苏抬起手臂，轻飘飘的就挡住了孤嫆的攻击。

她眉目冷冽，转头极其狠厉的看了一眼孤嫆，那一眼好像是一把世间最锋利的刀抵在她的脖子上。

瞬间，她浑身上下的毛孔都竖了起来。

另一只手臂抬起，指间点在玄知的眉间，他僵住，脸上的符文慢慢退了下去，那股骇人的气息也跟着渐渐隐在了他的体内。

年苏绕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玄知。

气运子到底是不同的，体内还住着个鬼王。

这设定怎么那么像青春热血中二动漫的开场设定？

玄知呆愣，片刻后眉眼中的怒气化为希冀，他抬眼道：“真的？”

声音嘶哑，克制着自己不去看阴盛和孤嫆。

年苏点点头道：“恩。”反正都是要拜入茅山门下，崽崽的师父也是茅山正儿八经的传人啊。

干脆让他俩做个师兄弟。

气运子，当崽崽的师弟。

越想就越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是巧妙至极呢！

“阿知，你当真要和我站在对立面吗？！”孤嫆面容扭曲，身上的伤口皮肉翻滚着，珠钗散乱，狼狈至极。

但是她现在不想管这些。

玄知她的确是喜欢，但是要是真的和她站在对立面，她就不得不下杀手了。

但是这么一副完美的皮囊，她还没和他交欢就溜走了吗，她实在是不甘心！

玄知不说话，但是他冷漠至极的态度已经昭示了他内心的想法。

对立面，一定要站！

“人为财死鸟为食亡，我只不过是想要炼化那些魂魄为我所用，反正都是死了，我有什么错？！”

阴盛表示很同意孤嫆的观点。

但是玄知不这么觉得，刚要开口，身前的小姑娘就开口了。

“死了能投胎转世，你把人家投胎转世的权利剥夺了，你和我说你有什么错？你错的彻彻底底！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用，你这属于不要脸的行为！狐族什么时候都是你这种玩意儿了？真丢人！”

“把强取豪夺说的冠冕堂皇，把故意杀人灭魂说的这么委婉，还不都是为了掩盖光鲜外表之下肮脏至极的那颗芯子？怪不得你们一个臭一个丑，内心丑恶自然反馈与外表，而你孤嫆，表皮再美，也挡不住你发臭的内心。”

年苏冷脸开口，清甜的嗓音淡漠如水斥责着。

分明是斥责，眼中却目空一切，从未把两人放在眼里。

她勾着唇道：“走吧玄知，今天就这样吧，狗急了还跳墙，更何况是这两个玩意儿，下次再来玩~”

旋即转身，裙摆转起微微的弧度，她轻蔑的眼神扫视过这道观，好像真的只是过来玩了一趟，末了还评价一番不怎么样。

还玩，玩一次道观变地狱，第二次那不直接没了？！

玄知跟上少女轻快的步伐，头也没回的离开了这个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。

“啊啊啊啊！”孤嫆再也没忍住，将情绪全部都宣泄出来。

她不得不承认，年苏在的时候，气势太强，一个眼神就能让自己陷入泥沼。

她后悔自己做的决定，也恨被自己吞噬的这只千年老鬼，没那本事就别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