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谨看着年苏,少年眼中好像多了一丝别的情绪。
他心中忽的一动,觉得这小孩儿真的不像个小孩儿。
两人很快到了医院,说来也怪,平日里这条路的红灯很多,今日却一路绿灯,奇怪得很。
他没看见副驾驶的年苏微动的指间,和指间的蓝雾。
医院的下面围着一群记者,两人还没下车,记者就围了上来。
他们一个个拿着话筒争先恐后的。
“请问是裴谨先生吗?对于市长的女儿对您的妹妹校园暴力,您有什么想说的吗?”
“市长今天亲自来给你妹妹赔礼道歉,您姗姗来迟,是像那些人说的,想要敲诈市长先生的赔偿金吗?”
“听说您的父亲欠债又出车祸,葬礼当天还被人堵着要债,现在还没还清是真的吗?”
“您是电竞圈的冠军,为国争光,但是现在却被泼脏水,对此您有什么想要说的呢?”
记者的话毫不留情,像一把利刃,血淋淋的插在裴谨的心上。
他拽着年苏的胳膊,怕他这小身板被记者冲散。
面对镜头,他冷着脸道:“知道是泼脏水还来问我想说什么,你们做记者的不会自己查?”
他现在只想去病房,看看奶奶和小眠。
但是记者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,想要听到的还没有搞到手,怎么会有大新闻呢。
但是裴谨只字不提,只是拽着年苏的手腕,脸色深沉的往前走。
记者之间推搡着,忽然一个摄影师被推倒,手中的摄像机从手中松开,直直的砸向年苏的脑袋。
裴谨余光看见,他呼吸一滞,心中涌上巨大的恐慌。
一个转身,挡住了本该砸到年苏身上的摄影机。
“啊!!好多血!”
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尖叫。
年苏怔愣的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裴谨,他眼中满是惊慌,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。
她环抱着裴谨,手上一阵温热。
滴答,滴答——
地上落下血迹,裴谨的后脑勺被摄影机砸的鲜血四溅。
终于,那群记者们怕了,然而那个摄影师却义愤填膺的道:“赔钱!”
赔你妈的钱!
年苏是真的火了,她不想浪费情绪,也不想在除了崽崽的其他人身上浪费情感。
但是眼下裴谨为了保护他,用身体挡住横祸,她没办法保持沉默。
更何况,这个人还有可能是崽崽。
她掌心翻滚着黑雾,一时间,包裹着这群无良的媒体和记者。
时间凝固静止,那个说要赔钱的摄影师惊恐的看着周围好像被静止住的众人。
只剩下那个看起来阴郁苍白又带着病态的少年。
“赔钱?”
“不要了,我不要了!”那人疯狂摇头,心里的恐惧充斥着他。
年苏嗤笑,“不要,也得要。”
说罢,抬起手腕,黑雾将他整个包裹住,一阵惊恐的尖叫之后,黑雾散去。
她抱起裴谨,向医院里走去。
两人消失在医院门口,与此同时,时间重新开始流动。
众人惊呼,两人忽然就不见了。
而那名摄影师的搭档记者却发现。
摄影师,消失了。
-
裴谨脑袋昏沉,半眯着眼睛发现自己被年苏抱在怀里。
“没想到...你这...小孩儿..还..还力气挺大。”他努力想要勾着唇笑,却被年苏板着脸凶了回去。
“别说话,你想死?”
摄影机砸到他的后脑勺,要不是她微微修复了一下,他今天能直接被砸成植物人。
还有心思在这笑。
“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,蠢货,挡在我的面前,你以为你钢筋铁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