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夫上气不接下气的被拽进门,“哪位...哪位是老爷?”
他双手撑在膝盖上,胡须都快被大口的粗气给吹起来了。
诸老爷应了一声。
大夫这才瞧着诸老爷,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,“老爷,您这中的毒,起码有十年了啊!”
“啧啧,这嘴唇都已经这般乌青了,您平时都不看大夫的吗?这谁啊这么有耐心,下的是慢性毒,十年下毒,就算是老爷明天没了,毒素也会随着人的死亡而消失,这得多大仇啊。”
大夫多说一句话,诸老爷的心就越寒一次。
年苏可能是真的为了什么家产,而诬陷林若浮,但是这个大夫,断然没有道理。
因为他压根没见过这个大夫。
林若浮此刻神色又开始慌张起来,但是很快又稳住。
就算是中毒了,也不能代表是她下的毒,只要找不到证据,这个家里每一个十年以上的人都能够当这个替罪羊。
然而下一刻,大夫边把脉边道:“这么长时间的中毒,肯定是伺候老爷起居的人干的,可能是熏香,也有可能是吃食,您仔细想想,有没有您经常吃的某样东西,或者用的东西?”
诸老爷哆嗦着嘴唇道:“我每晚...都喝...喝一壶茶...”
他猛地看向林若浮。
每晚,林若浮都会给他亲手沏茶,因为他有夜里看书的习惯。
林若浮刚刚憋回去的眼泪,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:“老爷,您不会真的怀疑我吧?搜也搜了,明明什么都没有搜到,刚来家里的小丫头能污蔑我,现在不知道哪里来的疯癫大夫也能胡言乱语,这个家还有我的容身之地吗?我不如一头撞死算了。”
然后一头就冲桌角撞去。
“二夫人!”原本跪在地上的嬷嬷赶忙想要拦住。
原本不说话安静至极的少女忽然站起身来,然后一把拽住了嬷嬷的衣服。
“撞啊,你去撞,你舍得撞吗?”年苏冷着眼,气势渗人,被她攥在手上的嬷嬷想要反驳,看那眼神立刻吓得噤了声。
果不其然,林若浮见没人拦着她,还没撞到桌角就假装扭脚,一下子就扭在了地上。
演技拙劣至极。
年苏一把将嬷嬷扔的趴在地上,满屋子的人都被她浑身的寒意吓到。
“二夫人,你不是要撞吗?怎么又扭着脚了?正好大夫在这里,让他给你看看?”
林若浮只知道哭,把脚往后缩了缩。
她都是装的,哪里敢撞书桌,也压根没扭到脚。
“你这野丫头,你这是欺人太甚呜呜呜。”只知道一个劲的说着年苏,还边说边哭。
诸老爷被她哭的心烦意乱。
如今的局面倒成了死局,他都不知道该听谁的了。
年苏微微整理了一下袖口,将耳边鬓角的碎发拢到耳后,动作不疾不徐,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。
这样的气度让林若浮再次心里慌张不已。
“听澜院有一花圃,花圃中的牡丹开的正盛,花圃中央有些东西,重新找找有惊喜。”
年苏看着刚刚搜院的下人说着。
她说话声音清冽,明明是个十六岁的半大孩子,却总有种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。
下人立刻垂下头,然后转身继续搜院。
而一旁的林若浮心下‘咯噔’一下,瘫坐在了地上。
她怎么会知道...
这件事情明明只有她和她的陪嫁嬷嬷知道,断然没有告诉第三个人。
她现在眼前发黑,双目无神,在场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她有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