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她？

顾深蹙了蹙眉，停顿了片刻，“可我总觉得你对我态度过于谨慎。难道是我的误会？”

“嗯，你的误会。”陆秋童直接了当说：“毕竟咱俩身份有别，你是我的老板，该有的社交距离我还是会遵守的，难道你是想跟员工打成一片的类型？”

顾深：“……你想多了。”

陆秋童：“这不就得了。”

——疑心病真重，我这还没怎么呢，他就怀疑这怀疑那了，要是我真的做出点什么，岂不是全被他猜透了？

陆秋童懒得应付他这个问题，说完便继续吃饭。

顾深保持姿势没动，似乎在思考什么，手指敲打桌面的频率也越来越快。

“你觉得这世上有平行时空吗？”陆秋童刚喝了口汤，就听顾深不轻不重问道：“你觉得虚拟的世界有没有可能真实存在？”

陆秋童呆若木鸡地看着他，气氛僵持了几秒，她不得已咳了出来，“咳咳咳……”

热汤在她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进了喉咙，陆秋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，喉咙痒痒的，也有些痛，可她却没有心情去顾及这么多，她脑子里乱糟糟的，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顾深刚刚的那句话。

平行时空，虚拟世界……

这些本该是跟她没有关系，它们只是只存在小说动漫剧本或是游戏中，是人们杜撰出来的，只是一个词，一个存在他人口中的世界……

若是以前有人这样问，陆秋童绝对会毫不犹豫回答“当然不存在”，这不都是废话吗……可如今的她，说不出来。

“你，你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？”陆秋童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，“难道你最近在看小说？”

“没有，我对这种东西没兴趣。”顾深淡定说：“只是最近看到过这个议题，刚好想起而已。”

陆秋童松了口气。

顾深接着说：“我偶尔觉得自己的存在很没真实感，觉得周遭一切，包括自己似乎都被人在操控着。”

陆秋童心里咯噔一下，“怎，怎么会，您可是顾深，谁敢操控你。”

“这个世界。”顾深指了指头顶，“我是顾深又怎么了？于世界来说，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……或者说，工具？”

陆秋童：“……”

——哪有人说自己的工具人的？

顾深看了她一眼，“如果你一觉起来，发现自己只是虚拟世界中的一个角色，你会怎么做？”

陆秋童：“……顾总，咱们能不能不聊这么严肃的话题？我有点跟不上，而且我还要吃饭，饿着呢。”

顾深抬了抬下巴，“你可以继续吃。”

陆秋童：“……”

——你这么大一个人坐在这里，动不动就骚扰几句，动不动就吓人，怎么可能继续吃！

顾深这是成心不想让她吃饭了，陆秋童跟用眼神交流了下，放弃了挣扎，“好吧，我不吃了。”

顾深得意的挑挑眉。

陆秋童简直想揍他，就没见过这么欠揍的人。

“所以，你现在是在纠结什么呢？”陆秋童把饭菜推到一旁，双手撑在桌上，一副教导主任的架势，问道：“或者说，你在害怕什么？害怕自己不真实，还是害怕这个世界不真实？”

顾深似乎被她问住了，脸上表情有片刻的茫然。

陆秋童接着说：“如果发现自己和这个世界都不是真实的，你又会怎么做？破罐子破摔坐吃等死？还是同归于尽？”

顾深：“……”

“都不会是吧？”陆秋童一摊手，“这不就得了。”

顾深对她这豁达的态度有些敬佩，“你就不怕吗？”

“怕啊。谁会愿意当一个工具人。”陆秋童双手托着下巴，不知在想着什么，眼神放空，似乎要透过前方看向某个遥远的地方，“可那又能怎样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，没有超能力，更不可能改变世界，除了接受和适应，我能做什么？”

顾深：“没有别的了？”

“有啊。”陆秋童收回目光，“努力活好当下。真实的虚假的又有什么区别，不一样是工作赚钱养自己，该生病一样生病，时间到了，一样会老，会死，哪里都一样，又何必在意真实不真实呢。”

顾深：“如果有区别呢？”

陆秋童：“……什么区别？”

顾深没答话。

陆秋童跟他对视了片刻，笑了出来，“我不喜欢想复杂的事，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折腾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