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文帝的话,文去病有了一时的沉默,她收敛了笑容,语气有些低沉,“父皇,人性是复杂多变的,您觉得用考试的方式取士会忽略人的德性考核,可是在您看来,现在的官场上的大人就都是德性高尚之人吗?”
文去病的话将文帝的感慨直接堵在了心中,他笑着摇了摇头,“子安你呀!让朕怎么回答你的问题呀!要是这朝中大臣都是品德高尚,大公无私之人,你和朕还需要在这里绞尽脑汁想这些有的没的吗!朕看就是朕平时太惯着你了,竟然敢在这里揶揄你父皇了!”
“父皇,这你是不是就有些不讲理了,是您说这考试取士不看德行不太好,我才顺着您的意思往下说的,怎么现在倒是我揶揄父皇了!我只是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呀!”文去病耸了耸肩,示意自己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。
文帝看着文去病的样子,只是长叹了一声,毕竟文去病说的没错。
现在说的朝堂说是推举制度,实质上就是这些世家贵族们的一言堂,那些不要说庶民了,就连寒门子弟在朝中都极少见到。
甚是为了限制世家的势力,文帝还出台一族子弟同一辈中为官者不能多于多少人的旨意(楼犇就是因为这道旨意被没有家族意识的楼太傅耽误到了现在,让文去病捡了半个漏!)。要知道现在的朝堂是极度缺少人才的,可是即便这样文帝也没有放开取士的口子。
“可是即便是这样的话,能在考试中脱颖而出的应该也是世家子弟偏多吧!”文帝又说了一句。
文去病瞬间黑线,她此刻都不想在打理文帝了!什么叫做得寸进迟,得陇望蜀,她今天在文帝身上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了!
“父皇,我看您是忘了之前没人用,满朝都是世家子的情景了!寒门可以通过一个相对公平的渠道出头,您还不乐意了,您要是这样说,我可就不管了!”文去病有些傲娇的看向文帝。
话虽这么说,可是无论是文去病还是文帝都知道,此事必定要做,而且还要尽最大的能力做好。
但为了安抚文去病,文帝还是假装自己被威胁到了,笑着开口,“你看看,你看看,朕不就是随口说了一句嘛!你急什么眼呀!你这脾气一看就是跟你母妃学的!”
“好呀!父皇你说母妃脾气坏,我这就去告诉母妃!”说完文去病就作势要走。
文帝连忙拦住了她,“回来,你的试题不要了!”
文去病瞬间绽开一抹笑容,重新做好,“要要要!父皇你快写吧!”
文帝没好气的看了文去病一眼,伸手拿起自己面前桌子上的笔,琢磨了一会就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。
文去病走过去看了看,突然觉得文帝不亏是帝王,这题目出的不仅立意高,而且还非常有特点。
“父皇,你这题目···”文去病想说什么,却发现自己怎么说都不合适,最终干脆不评价了。
文帝看向文去病,“怎么不可以吗?”
“可以,可以,相当可以!”文去病笑着将桌子上的纸拿了起来,将上面的墨水稍微吹了吹,然后将纸叠了叠,放进了自己随身带着的荷包里。
做完这一切,文去病才又看向文帝,“父皇,此次题目乃是临时题目,你可不要泄题了,要是让人知道了题目,提前做了准备,咱们想要的结果可就永远达不到了!”
文帝没好气的瞪了文去病一眼,“此事重大,朕怎么会泄露,你还是小心点自己吧!就你爱给你母妃告状的性子,泄题肯定也是你泄的!”
文去病此时也不计较文帝说自己爱告状了,躬身向文帝行礼,“父皇,天色已晚,儿臣明日一早就要出宫,就不再叨扰父皇了,父皇也早些休息,儿臣就先告退了!”
文去病要走,文帝也不拦住,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同意。
见文帝同意,文去病也就不再多耽搁了,退出书房后,径直的走向了长秋宫中越妃给自己准备的屋子里。
一夜无梦,第二天一大早,天还未亮之时,文去病就揣着文帝昨日写好的题目离开的永乐宫,坐上马车后前往了复旦学院。
等文去病赶到复旦学院的时候,报名考试的人已经进入一大半了,门口的皓安郡王府的部曲维持着秩序,稍远一些还有京兆尹的差役们在来回的走动。
文去病下车后,朝着查验身份的几个学子点了点头,然后就走进了复旦学院内。
“那个是不是就是皓安郡王?”排队等待查验的人见文去病走进院子,一时有些嘈杂,队伍中的大多数人都是没有资格出现在文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