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鼻子,说话都是哽咽的。
那三年里,沈家和阿姐决裂,一日之间天翻地覆。
他总是趁着没人注意的间隙,偷偷溜去顾府,远远地看一眼阿姐,见阿姐无虞,才悄悄回府。
北疆多远啊。
他还没什么方向感,容易迷路。
他就算一个人走断双腿,都找不到阿姐。
他舍不得阿姐。
沈青衫哽声说:“我不想要什么巾帼女将,什么大英雄,我很自私,我只想要我的阿姐,自小陪我长大的阿姐,这天下人,这黎民,跟我又有什么关系?为何生在沈家,就得去卖命?我不服,我不愿意,这凭什么?我就要阿姐,就要阿姐!”
哭着喊着倒也来了勇气,便仰起头看向沈惊风,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,寒风里鼻子通红,倒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可怜。
沈宁垂眸,不发一语。
“沈青衫!”
沈惊风喝道:“你阿姐已是难做,你还要她难上加难吗?你已非孩提之时,不可拖你阿姐后腿,你可懂?”
沈青衫说不出话来,只能一抽一抽。
“青衫,来嫂子这里。”
虞欣拥着沈青衫,“陪嫂嫂出去,好吗?”
沈青衫看了眼沈宁,才点头离开清幽堂。
直到看见大白从府外来,心情才好了些。
他蹲下来抱着狗嚎啕大哭。
沈宁听着清幽堂外很远之地传来的哭声,心绪复杂又沉重。
人生之路,向来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。
她无法顾全太多。
而别离原就是人生常态。
沈青衫哭够了,红着眼睛看虞欣:“二嫂,我是不是不懂事?”
虞欣摸了摸他的脸,抹去泪痕,微微一笑,说:“青衫,你很懂事,你只是舍不得阿姐。”
想到沈宁这些日里连轴转的辛苦。
原就承受满城风雨和诟病休夫回家,还要以瘦弱之躯扛起府邸老小,步步泣血去谋算出一个安稳日子,朝堂之局瞬息万变,她竟敢对峙皇权,既能低头谄媚,也能有棱有角展锋芒。
虞欣深吸了口气,眼睛也红了一圈。
一滴泪珠,落在沈青衫的脸颊。
“青衫,长大吧,长大就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