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至于江晚晚翻了好几页看了什么说了什么，男人完全没听见，直到江晚晚坐直了身子看他才回过神来，“啊……你说什么？”

江晚晚以为他累了，帮他扯平因为她依靠而变得褶皱的衣服，“我是说如果这天气明天是不是也不用上工了？玉米是收的差不多了，小麦什么时候能种到地里？我看这几天你们翻出好几块儿地来，这么大的雨地不会白翻了吧？”

陆骁嗯嗯了好几声，却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。

她的小手太软，在他身上动来动去的，他有些坐不住了。

一把握住她的小手，声音带着丝沙哑，“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早点睡吧，如果明天不下雨，那地也得晾两天，然后就能种上小麦了。”

江晚晚点头，这些天男人们不是砍玉米就是拉犁翻地，人都快当牲口使了，是该早点儿休息。

收了书本去洗漱，等回来的时候，就看到自己的铺盖换了地方，平平整整的换在男人的一边。

陆骁一张脸都泛着不自在，“那个……天凉了，你睡在那头儿会潮，炕头好一些。”

江晚晚挑了挑眉，大方的边散开头发边上炕，“我也正好想往这边挪挪呢，锅里还有热水，刷牙也别用冷水了，对牙龈不好。”

小女人爬上炕几乎就挨到了他身边，陆骁没听到她反对还说也想挨着他睡，开心到起飞，重重的点头哎了一声，下炕去洗漱了。

等他回来的时候，小女人已经钻了被窝，陆骁看了她一眼，把灯吹灭摸索着上了炕。

规规矩矩的躺好，一边就是她，能听到她的呼吸声，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，陆骁深深的吸了口气，整个胸腔都是满满的。

“那个……”

“陆骁……”

黑暗中，两个人同时出声。

“你先说，”陆骁侧了侧头，今晚没有月亮，屋子里黑洞洞的，可他就像能看到小女人一样。

江晚晚也侧了头，对着黑暗处喏喏的开口，“陆骁，你冷吗？”

微微沉默片刻，声音有些低沉，“有点儿，你冷？”

“嗯，我也有点儿。”

“要不你……”

“好。”

男人的话没说完，被窝被扯开一角，一个小身子就钻了进来。

软呼呼滑溜溜的触感，让陆骁一滞，瞬间绷紧了身子，他手脚无处安放，想说他只是想让她换到自己的位置上来，自己在炕头，比较暖和一些，可到嘴边的话在那双手臂缠上来的时候又都咽了下去，只是沙哑着声音提醒，“晚晚，明天雨停了还要去上工，你这样……”

江晚晚故意委屈巴巴的开口，“睡也睡过了，亲也亲过了，我以为你把我当媳妇儿了，如果你还是接受不了，那……我还回我那儿好了，就让冷风冻死我好了。”

陆骁真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，叹了一口气把人揽腰抱了回来，锁进怀里，抱得紧紧的。

声音贴着她的耳衅，“我要不把你当媳妇儿，我这样算什么？”

他说着，还动了动。

江晚晚明显感觉到那处的变化，忍不住小脸通黄，小声道，“那我要不过来，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这么过下去？”

“不会，”他握着她的小手，将它放在了自己肚皮上，“我是怕我控制不住自己，晚晚，别再说这样的话了，我陆骁这辈子只认你这一个媳妇儿，只要你不负我，我永远都不会负你，就算以后你有什么难处，我也会理解你的决定。”

她对他好，和他领结婚证明，也对他娘好，甚至为了他把杜家明送进了派出所。

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，听着炕那头的呼吸声，那种落寞恐惧就会席卷而来，特别是秋收这几天，一众泥腿子中只有她的与众不同，更是时刻提醒着他，他们根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。

他担心他们走不进彼此的世界，到最后受伤的只会是她。

陆骁觉得自己有时候很卑劣，明知道前方是深渊，却还要将她一点点拉下来。

这样一面享受着她对他的好，又不顾及她的感受，和杜家明有什么区别？

所以他努力的赚钱，用那点儿微不足道的钱来换取他的心安理得，让内心深处的愧疚感少一点儿。

不得不承认，他舍不得伤害她更舍不得放手，这种矛盾的心情一直煎熬着他，直到今晚才意识到，她的真心以待得不到该有的回应，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呢？

他媳妇儿是知青，是城里人，或许有一天他们这些知青会走，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