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顿饭吃的不算愉快。

临近尾声的时候，汤媚挑起话头。

“那个，丛朔啊，我来这还有一件事。”

丛朔在这坐了半个小时，听够了家长里短，已经极其烦躁，“有事就直说。”

汤媚摸了摸若心羽的头，笑道：

“我们家囡囡也到了毕业找工作的时候，你需不需要个秘书，刚好两孩子也培养一下感情，我看干脆...”

“对了，”若晚擦了擦嘴，直接打断道，“我想去丛氏实习。”

乔玉莲大喜，一下就把话头夺了过去，“好事呀，丛朔你看看公司里哪个职位适合她。”

若晚这一年心思都在齐衡身上，现在有了上进心，他们肯定要配合。

丛朔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拭着嘴角，像是随口一说：“我刚好缺个秘书。”

汤媚急道：“那我们心羽...”

乔玉莲：“刚好，晚晚和你也熟，当你秘书，你好好教教她。”

丛朔扫了若晚一眼，继续夹菜，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。

汤媚和若心羽被忽视了个彻底。

若心羽当即拍桌，“若晚！明明是我先说的，理应也应该让我...”

丛朔倏地放下筷子，挺重一下，要不是他脾气向来不好，都要以为他是故意打断若心羽。

男人束了束西装，往后一靠：“饭吃的差不多了。”

若心羽愣愣的，“什么？”

“吃完该走了。”

尴尬弥漫，乔玉莲和丈夫对视一眼。

每次让汤媚来，都是为了让若晚开心，而这一家，太没自觉了，他们习惯了虚与委蛇，表面还算和平，丛朔没那么好脾气。

饭吃到赶客人，算是不欢而散。

汤媚挂不住脸，拎着包要走，若心羽却迟迟没有起身，她死死盯着桌面，眼神执拗，忽然牟足了劲站起来。

“你们这么宠着她，知道他拿丛家的钱给齐衡买房吗？一个星河湾给她，她转手就能给齐衡！”

众人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再看看一直低头不语的若晚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
“好了！”乔玉莲看着一家子乌烟瘴气，忍无可忍，“吴妈，送客！”

这是彻底闹得不愉快了，汤媚急匆匆地抓住若心羽就走了。

而若晚听见若心羽说出那话的一刹那，也安静如鸡。

上一世，她确实蠢到了这份上。

攒着零花钱，给齐衡买写字楼，供他的初创公司办公。

外人走了，乔玉莲这才开始训话，一口气快提不上来，“你说，她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？”

若晚没敢说话，悄悄的看向一边的丛朔。

丛朔似乎在思考什么，微微出神，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扣着桌面。

若晚敏锐地嗅到危险的气息。

有时候不说话，要比直接骂更可怕。

丛清州生怕老婆再气出什么事情：“丛朔，这件事交给你，该罚的罚。”

丛朔没什么表情，转身离开饭厅，若晚自觉低着头跟着。

乔玉莲探头嘱咐道：“好好说，别凶妹妹。”

丛朔在书房的落地窗前停下步子，背对着若晚，一手插兜，另一手在手机上给秘书杨川发消息。

若晚远远站在门口，低头绞着衣角，像个做错事上老师办公室的学生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手机被他扔在桌上。

重重一声。

“过来。”

男人语调已经是强压着怒气。

若晚心尖一颤，挪步在丛朔身边，面前是落地窗。

黑色的窗户倒映着两人并肩站立的身影，一个气场凌厉，一个低眉顺眼。

丛朔睥着她，“最近这样讨好我，是为了什么，或者说，齐衡还缺什么？”

若晚小声解释道：“我没有多拿家里钱，我用的是我的零花钱...”

丛朔压根没想听她解释，直接打断“这半年你在干什么？”

若晚磕磕巴巴，“没...没干什么。”

“说。”丛朔淡淡吐出一个字，更显得怖人，他既然开口问，那一定也是知道了，再瞒下去没意义。

若晚紧抿着唇，声音越来越小，“我就是去...饭店...做兼职。”

“缺钱？”

“不，不是。”

她当然不缺钱，只是想陪着齐衡一起打工，腻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