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和过去十几个年一样,佣人们忙完年夜饭都回家与家人团聚。
客厅里放着春晚的背景音,五口人一起聚等着新年的倒计时。
若晚靠在沙发的角落,给朋友们发着消息,群发的手指停在名叫蒋深的号码上。
记忆突然闪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他说他们家的人都去世了。
也许垃圾短信分类里多出一条信息,也算一份微乎其微的慰藉。
“蒋先生,祝您新年快乐!”
退出去接着给别人发,又弹出来一条回信
简短的一个字:“嗯。”
不回又不礼貌,若晚客套了一句:“你在哪里过年?”
“潭南路,刚工作完。”
到底是多大的老板,过年还需要这么忙。
“那你现在就在我家附近,你一个人吗?”
“嗯。”
“那你等一下,在潭南广场等我一下。”
“哎,刚吃完年夜饭你饿了,属猪的?”丛奕抬脚想去踹,若晚已经一溜烟跑到厨房。
不一会又从厨房出来,小跑到门口。
“你去哪啊?”丛奕抱臂凑在门口看她穿鞋。
若晚把自己抱成一个熊,只露出一双眼睛,抬头道:“我去给一个朋友送饺子。”
“谁家没饺子啊,有什么好送的,你给我回来!”
“我走过去就行,拜拜!”若晚才不管那么多,一蹦一跳的就往大路上跑。
过年果真是不一样,平常热热闹闹的街一个人都没有,只有街边零星的几个酒吧酒馆聚着无法回老家过年的年轻人。
“蒋先生!”若晚抱着饺子在约定的街头左顾右盼。
街道边黑色哑光宾利降下车窗,正如它的主人一样,低调沉寂,隐藏在暗色中。
“我在这!”若晚很快捕捉到从车窗泄出的一抹光亮,伸手跳起来吸引他注意,笑着跑过去。
跑着跑着脚好像越来越软。
雪花降落的速度变成慢动作。
眼前的画面蓦地一个虚焦,天旋地转,像是有一条蛇从头顶钻入,在四肢百骸游走。
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,已经以极其狼狈的姿势坐在地上,保温盒摔在手边。
画面再次清晰,只见一双皮鞋在自己面前,蒋深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车。
这么快,他是瞬移下来的吗?
女孩缓缓抬起脖子,眼神空茫。
像是读懂了她眼中的疑问,蒋明渊道:“你刚刚在地上坐了五秒。”
“五秒?”女孩呆呆的又重复了一遍,瞳孔依旧空散。
落在脸上的一滴雪让她清醒过来,晃了晃脑袋,她拿起保温盒急忙爬起来。
“这是我们家的饺子,还是热乎的。”
男人的手依旧插在大衣里,沉默地着她手里的饭盒。
女孩热情的把盖子打开,热情的介绍。
“这一半是猪肉玉米的,这一半是我最爱吃的,粉条馅的,里面有一个是我包的哦,包着硬币,吃到了会有好运。”
雪花慢慢在路灯下飘落,在空旷的广场,无人的大街。
蒋明渊看着盒子里码的整整齐齐的饺子,表情淡漠地几乎和这天气一样的冷。
“我没有吃饺子的习惯。”
“你是南方人吗?尝尝看嘛。”女孩没觉察出来丝毫不妥,笑起来嘴边带着白雾,笨拙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双用餐巾纸包住的筷子,“给你,我先走啦。”
那个裹得和北极熊一样的背影在五米外又停下,像企鹅一样鞠了个躬:“帮我证明清白的事情就拜托你啦,拜拜!”
雪落在饺子上,肩膀上,睫毛上,重新覆盖上女孩离去的脚步。
白雪皑皑,万物沉寂。
蒋明渊动了动,端着那东西后退几步,走到街边的垃圾桶。
离垃圾桶还有五厘米的时候,视线被最畸形的那一个饺子吸引。
——“里面有一个是我包的哦。”
俏皮的声音仿若回音绕梁,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响起。
玫红色保时捷从街边驶来,蒋明渊收回视线,在女人走过来之前将饺子扔到垃圾桶里,揉了揉眉心,走过去。
安琳娜穿着紧身皮衣,也跟着坐进保时捷。
“找我什么事情。”
“没事就不能找你,今天不是过年吗?”
蒋明渊看她一眼,安琳娜瞬间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