丛朔停在屋外,晚上气血攻心,没拿钥匙。
犹豫了几分钟,抬手叩响房门。
没有人应答。
丛朔压下心头的怒气,深吸一口气:“若晚,开门。”
回应他的是空荡荡走廊上的回音。
“你先开门,我有话和你说。”
...
“你再不开门我走了!”
丛朔语气里有点烦躁,还有点不安。
这人真是对她好点,脾气就渐长。
“若晚,外面很冷。”
丛朔贴近房门,没听见哒哒哒来开门的脚步声。
平常这缺心眼的小傻子,听到这话,肯定叽叽歪歪臭着脸把门打开。
丛朔皱了皱眉,做了三分钟心理建设。
“我之前说的那话不算数,错了行吗?”
最后半句话声音低了下来,但里面肯定也是能听见。
要丛朔道歉,她还是第一个,他也是有脾气的,这么低三下四了,里头还没回应,当即转身就走。
女人脾气大了,得晾两天。
丛朔走进电梯,末了想想还是不对,又走出来。
她算什么女人,小屁孩一个。
她也算谈过恋爱,理应知道那只是吵架说的话。
想到这个结论,他先是冷哼一声,心里有那么一下不爽利,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顺着自己找的台阶下了。
打电话给物业管家看监控,得知若晚没有走出楼栋。
心头的不安越来越明显,他转身敲响了对面那家的门。
户主是一对外国夫妻,得知丛朔的来意,主人便大方的把自己阳台借给他。
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,对邻里之间都客客气气,以后保不齐有什么往来。
今晚风大,客厅门没关,吹起窗帘的一角。
这要是在客厅睡着了铁定得吹感冒。
女主人大方的拿出晾衣夹,丛朔身长手长,不费吹灰之力的扯动了隔壁的窗帘。
电动窗帘扯一下,便自动缓缓打开。
客厅里,若晚一动不动的躺在地毯上。
头发遮住脸,隐约可见地上一滩血,小白惊慌地在周围打转,叫的撕心裂肺。
丛朔瞳孔骤缩。
身后的两夫妻也皆是一怔。
男主人先反应过来,要去抓丛朔。
可惜来不及,丛朔已经后退两步,不顾身后女主人的惊呼声,撑着扶手一跃而起。
这是十楼,稍有差错便是粉身碎骨。
后面两夫妻已经开始问候上帝了。
丛朔这边堪堪落地,飞奔向若晚,跪着把人抱起来。
女孩眼眸微睁,嘴巴,下巴,半张脸上都是血。
丛朔大脑一片空白,眼前是大片骇人的红色,耳边只有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跳声。
他哆嗦地拿出手机打120。
若晚拉着他,“我不要去医院,是鼻血,鼻血。”
丛朔缓过神,看清是鼻子的血,这才感觉到后背湿黏,是刚刚吓出的冷汗。
私人医生来的很快。
二十分后。
丛朔从房里走出来,兴师问罪道:“这次是什么问题,上次在你们医院检查可是一切正常。”
医生擦了擦鼻尖的汗:“检查下来确实没什么问题,生命体征也平稳。”
丛朔语气里已经没有善意,“没什么问题会晕倒?”
医生低头,“血液样本已经送去国外实验室进行更细致的化验。”
丛朔皱眉:“要多久。”
“最少一个星期,”医生看着男人黑沉的眸,又补充了一句:“应该没什么大问题,大多数病症国内都能查出来,无非是求个心安。”
丛朔面色稍霁,听见屋里又传来动静,便叫医生在客房等着,自己转身回房。
若晚已经醒了,脸色惨白,额头渗出薄汗,捂着胸口对着垃圾桶干呕。
这副可怜的样子,丛朔掀开被子,把她抱到怀里,用被子抱住她单薄的上半身。
若晚皱着眉,声音有气无力:“医生怎么说?”
丛朔不自觉收紧手臂,隔着被子抱她,感觉她她最近好像瘦了点。
“没什么大事。”
话是那么说,眼底却有一片化不开的阴影。
生病了就怕查出什么,更怕什么都查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