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蓉英道:“这可不是我说的算,你去找桃花说说吧。不过,这都啥时候了,谁敢签你做长工,阉割资本主义尾巴那一套,还没把你打趴下啊。”
刘大叔皱眉道:“不是吗?我看到那张家的小凤霞就在桃花丫头家做啊,这几天是没去做了,我去不正合适吗?”
何蓉英好笑道:“刘大叔,人家小凤霞是因为嫂子怀孕,桃花专门给她放的假,回家照顾嫂子,人家还没辞退呢,再说,你一个大老爷们,我都嫌弃你,你还想去住大楼房啊。”
这村里只有宋桃花家修建了大楼房。
谁不羡慕桃花家?
别说村里,县城都没几间大楼房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谁把宋桃花家中饭吃一大桌子的肉给传出去了,收割完菜籽,轮到打油菜的时候,好几个村民,都不请自来,说要给宋桃花家帮忙,弄得宋桃花哭笑不得。
打油菜毕竟累,毕竟要等油菜晒干,在大太阳的天气,放在一层油纸上,再用一种叫做连枷的工具,把油菜给打落下来。
帮忙的人多了,宋桃花也乐得清闲,便烧了茶水,又兑了醪糟端出来。
“婶子叔子们,茶水在这边,你们渴了就先休息吧。”宋桃花朝着晒坝上的人喊道。
这粮食没放在院子里,而是院子外头的晒坝上。
“好嘞。”
“我们渴了就喝。”
等宋桃花离开,刘大叔道:“这桃花丫头家真周到啊,又给送茶水,又送醪糟的,你们渴不渴,不渴我先喝啊。”
“这你才打了多大一会,有那么累?屋头水没把你喝够啊。”有人打趣道。
“我就是不爱喝水,我就爱喝茶水。”刘大叔扯着嗓门,喝了口茶,心想,这什么水,怎么颜色看起来像尿水,老实说,他还没喝过茶,又不好在乡亲们面前露怯。
喝了一口,砸吧下嘴,没什么味道,还涩涩的,跟吃了片树叶子似的,这味道,像极了以前吃的草根那滋味。
“老刘,茶水啥滋味?”
刘大叔道:“还行,味道不错。”又倒了一碗醪糟,喝了下去,才满意地砸吧嘴。
“这醪糟是真甜,跟奶水似的。”
又有人打趣道:“哈哈,你还记得奶水啥味道啊?不是跟你儿子抢的奶水吧?”
刘大叔红着脸道:“胡说什么,我什么时候喝过,我那是小时候喝过,我喝过我娘的奶水,怎么了?”
这几人都是汉子,帮工干活比女人来劲儿,半天便把粮食给打完了,宋桃花做了一桌子的荤菜。
“刘大叔,这桌子饭菜就是给你们准备的,你们吃不完,带回家慢慢吃。”
“这敢情好,多谢小顾媳妇了。”
宋桃花又看向刘大叔,人是个老实人,就是脑子有点不好使,早遭人打趣说笑。
她看着桌上的五个人,掏出一张大团结,递给刘大叔。
刘大叔看到宋桃花递来的钱,顿时不好意思道:“桃花丫头,你这是做什么,我们吃了你的饭,就算工钱了。”
宋桃花笑着道:“拿着吧,刘大叔,这十块钱,是你们五位叔子的工钱。你们给我家干了活,这钱便是你们应得的。以后呢,说不定还有什么活计,还需要你们几位呢。”
刘大叔看了眼身后的几人,那几人都点头,刘大叔才笑着道:“那叔子就收下了,这才做半天,就拿了两块钱,比县城挖石头还赚钱啊。”
“桃花丫头,你以后有啥事,只管开口,我们哥几个,都给你跑腿。”
宋桃花笑着道:“行,刘大叔,你们先吃,我去给妹妹喂饭了。”
“好,丫头你去忙吧。”刘大叔转身朝着几个汉子道:“看到没?桃花这丫头是这个!”
刘大叔举起了大拇指,几人也点头道:“没想到桃花丫头给钱还挺舍得,哥几个在村子里帮忙,哪家给过一分钱,能给口水喝就不错了。”
老许道:“大刘,这钱……”
刘大叔道:“行了,少不得你的,等我把钱分成了零钱,就给你们。”
老许笑呵呵道:“那感情好,你们先说,我还没吃饱呢。”
刘大叔道:“你还没吃饱,这盘子的肉,都让你一个人吃了。”
“这肉太好吃了。”老许道。
油菜籽打完,一亩地打了三蛇皮口袋。
三大蛇皮口袋,装下来,也不过三百斤左右。
这还算是村里高产的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