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远处苍茫天际,凄迷惘然,等陪宿的消息传出,这江州城的男人们怕是要疯狂了,也罢,心都死了,还在意身子作甚。
“所以你打算怎么做?”柳诗开口道,“自暴自弃,从此颓废下去?”
听到这清悦的女子声音,玉婉侧过首,对着她凄凉一笑,又转回眸望着窗外,声音萎靡落寞,“我此生,大抵也就这样了。”
最看不惯这种为感情悲春伤秋的做派,难不成女人活着就是为了在这点儿事上打转转?柳诗心里着实不忿。
就如自己母亲,人美心善,哪儿都好,可就是太脆弱,经不住一点风吹雨打,父亲死后,她便一蹶不振,都是心病生生把身子掏空了。
父亲留下的产业妻女总归是继承者,到了衙门诉状也是如此,母亲要是能坚强一点,叔婶也不敢那么猖狂,他们就是认准了母亲性子软好欺负。
娘亲的脆弱,熬尽了她的生命,也让孩子成了孤儿,身世浮沉,漂泊无依,一个家彻底的散了。
若非如此,她们母女二人也可以撑起这个家。
“你这是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!谁没栽过跟头,从哪儿摔倒的就从哪儿爬起来,总不能摔一次就瘫那儿不动弹了吧。”柳诗继续道。
齐云灏轻拍了拍她胳膊,示意她别激动。
玉婉走回位子,摇头叹息着,“你还小,有些事不懂。”
“我不懂,那你呢,既然你比我年长懂得多,更应该清楚,谈情说爱和谈婚论嫁是两回事。”
“尤其那些贵公子们,成婚前倾慕这个也好喜欢那个也罢,甭管多深情,最终他们迎娶进门的都是门当户对的女子,谈深情都可笑,这一点你早该想到。”
此话一落,搭在胳膊上的手颤抖了下,齐云灏怔怔看着她。
义愤填膺的柳诗未注意到这细微动作,瞅着霜打了的冯玉婉,劲儿上来的她越说越激动,恨不得一盆水将面前女子淋醒。
“换句话说,就算他对你是真心的又如何,一样也扛不住父母之命和世俗礼教,世间哪个权贵男子会为了一个卑微女子豁出去一切的,终究你们是无疾而终。”
“你和那赵钰的事是让人悲愤,但想想,自古以来,风尘女子和权贵之间的爱情故事不都是这个样子嘛,千百年来都在上演,如出一辙,不过是换人不换药,可仍旧多少女子前赴后继的重蹈覆辙。”
“聪明的人,会把别人撞得头破血流的教训当经验,愚蠢的人,非要自己撞得头破血流才死心。”
“道理都懂。”玉婉叹息着,“可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,都是凡尘之人,当一个女子遇到那么完美的人时,如何能控制住心意,最终还是义无反顾的飞蛾扑火。”
“完美?”柳诗皱着眉,嘭的一掌拍在桌子上,“怕的就是完美!”
望着情绪激愤的人,一桌子人面面相觑。
“真正的珍珠都是有瑕疵的,再上好的玉也是有杂质的,只有假货才会完美无缺!”
“物件儿尚且如此,何况是七情六欲的饮食之人,哪里有什么完美的人,是人都有缺点!”
“你跟他朝夕相处几个月,却没发现他任何缺点,出现这种情况那只有两个原因,要么是你太蠢,要么就是对方伪装的太好。”
“遇到这种完美到极致的人才最可怕,最该防备!”
“尤其到此刻你还不清醒!人家现在娇妻在怀过的那么滋润,你却在这儿凄凄惨惨,还要继续颓废堕落下去折磨自己!他也值得你为他如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