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家的地方没有钱,有钱的地方没有家。故乡容不下七尺之躯,他乡割不断思乡之情。
2002年2月27日,天空阴冷,万物萧疏,阳光有气无力地普照着苍凉的大地,寒风吹在脸上好似刀割一般难受。吃过午饭,小憩了一会儿,李浩然背着行李包走在前面,娇妻刘梦婷拉着拖包一直默默地跟在后面,此时的李浩然要外出谋生。他们来到汽车站候车,刘梦婷深情地看着李浩然,眼角噙着点点泪花,说:“浩然,在外面你要好好照顾自己,有空我会过去看你。”
“梦婷,不用担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。你去广州打工,到时候我也会过去看你。”李浩然轻轻地帮刘梦婷拭去眼角的泪花,温柔地说。
李浩然捏着刘梦婷的玉手久久不放,四目而视,已是无语凝噎。
汽车缓缓驶入客运站,李浩然和刘梦婷再次拥抱后,便义无反顾地踏上客车。随着渐渐远去的客车,李浩然的眼前也蒙上了一层水雾。
李浩然下了客车,便不急不慢地步行来到南昌火车站,他要晚上乘车去深圳谋生。此时的南昌火车站,人头攒动,拥挤不堪。旅客们带着各色行李箱,或聚集在一起高谈阔论,或穿行在旅客之中,或默默呆在某处,打着瞌睡,各种各样的声音嘈杂一片。
李浩然拖着行李箱找到一个避风稍安静的旮旯坐了下来。他想休息一会儿,现在进候车室还早,离火车始发时还有三个小时,他要好好小憩一下。因为他只买到无座票,乘坐14个小时的火车,这不要了人的命啊?李浩然闭上眼睛,打起瞌睡来。
“李浩然,你这是要去哪儿?”
正当李浩然沉入似睡非睡的状态,一个响亮的男声吵醒了他。他慵懒地睁开双眼,漫不经心地问:“张天顺,你这也是要外出吗?”
“是呀,我要去深圳打工。”张天顺边说边把行李箱挪到李浩然旁边。
“你是哪趟车,有没有座位呀?”李浩然听到张天顺要去深圳打工,立刻精神一震,眼睛一亮,问。
“我的列车是L1078,18:30开,无座。李浩然,怎么了?”张天顺感觉有点莫名其妙。
“没有什么,随便问一下。”李浩然听到无座,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,蔫了。“有座位的票哪有那么好买,肯定都是让那些‘黄牛党’买去了,然后高价卖出。国家三令五申打击这些票贩子,怎么就这么难呢?”李浩然暗暗地想。
“李浩然,你也是去深圳吗?”张天顺抓了一把葵花子给李浩然,问。
“是的,和你同一趟。”李浩然无聊地嗑着瓜子道。
“那就好,总算碰到一个伙伴,免得火车上太难受了。”张天顺也嗑着瓜子,满脸笑意地自言自语。
夜幕徐徐降临,车站的旅客还是接踵而来。天气越来越冷,寒风吹在脖子上凉飕飕的,李浩然把羽绒服扣得紧紧的,帽子也戴上,冻坏了身体就麻烦啦。
李浩然和张天顺边嗑着瓜子,边天南地北地闲聊,打发这寒冷而百无聊赖的时光。
列车终于在人们烦躁和期盼中靠站了,李浩然和张天顺急急忙忙随着人流艰难地挤上了火车,他们飞快地找到一个两节车厢之间有门的地方安顿下来,这里比较好休息,又不怎么会受到列车售货员卖东西的干扰,是最佳无座首选。把一切行李安置好,李浩然的心才放下来,他用手机给刘梦婷发了一条“一切安好,已上火车”的信息,他用一个行李包做坐垫,安静地休息起来。此时的车厢旅客忙成一团,拥堵不堪:有的背着行李包找座位的,有的踩着座位放拖包的,大呼小叫,嘈杂一片。
过了大约半个小时,呜呜的汽笛声响起,列车终于带着人们的烦躁和希望缓缓地向南方驶去。黑夜行驶的列车如同一条游龙,窜来窜去,神出鬼没。李浩然看着车厢拥挤的人群,听着铁轨咔咔的摩擦声,慢慢地坠入梦乡。
梦中李浩然找到一份待遇不错的工作,而且每个星期休息一天,晚上加班到八点。公司包吃住,伙食很好,同事也非常友好。想着想着,李浩然嘴角扬起一丝幸福的微笑。
“各位旅客请把脚移一下,花生,瓜子,方便面,啤酒,饮料,矿泉水……”列车售货员一阵阵吆喝声把李浩然从梦中惊醒。李浩然睁开惺忪的睡眼,心里一愣,原来是一场美梦,真是可惜。
“咦,天顺,车厢中间那么多人挤在一起,什么情况?”李浩然借着列车扭来扭去的弧度,瞅到了车厢中间围了一群人,便好奇地问。
“有一个妇女突然晕倒了,列车员正在极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