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你叫刘能,抚远边城刘家村人?”
背着个小破包,一副穷酸样的楚云闷闷点点头,一张脸显得老实憨厚。
公堂之上,那抚远知府。和其余等人面面相觑,再回过头来,看不出几分颜色。
只是语气上,多了些许粗粝:
“前些日子,那刘家村惨遭横祸,全村上下老少,竟无一生还。”
“你身为刘家村唯一幸存,却口口声声说自己万般不知?”
知府猛然拍案!
“刘能,莫非你就是那屠村的贼人!”
面对公堂之上知府的满脸怒色,楚云的心中则是百转千回。
时间要回到三天之前。
收拾好刘能的银两,用在他行李之中翻出他的度牒,楚云便匆匆上路。
先前在刘家村一遇,已经让他知晓这世界的几分规则。
且不说神鬼存在,妖孽横行,本以为自己是僵尸之身金刚不坏,不老不死,哪知道莫名其妙栽在这视胾的手里。
虽然说也谈不上什么坏事,可以让他认识到自己并非无所不能。
今天能被视胾种下什么恩赐,说不定明儿个就要死在其他什么妖邪手里。
于是这一路之上他都不敢过多停留,便是遇到村庄,也大多不敢进去。
刘能的话说的很明白,这游人啊,说白了就是没有神明保护,要在外挣扎求生的人。
所以进了地方算是外人,自然要引人怀疑;而且说不定这些村庄之中,像刘家村一样,全体都当了蛞蝓的怪邪,也不在少数。
本着这样的想法,他便一路赶到抚远。
相较之下抚远城果然安分许多,不仅门口有官兵把守,人来人往,络绎不绝,全然没有之前他所在之处的荒芜模样。
路过关口之时,他也本以为自己可以轻松混入。
哪曾想,那军官看了自己的度牒之后,竟然当场派人将他拿下,不由分说的扭送到这知府公堂之上。
等到了知府开口一问,楚云才知道,刘家村全灭的消息竟然传的如此之快,他这仅剩的“活口”,也就自然要被盘问清楚了。
于是便有了当今这么一遭横灾,楚云倒是没有多少慌乱。
冒名一事本就有风险,这算是意料之中。
早晚的事而已。
“回大人的话,草民本是村中猎户,因家户鸡鸭莫名消失,便出发前去林中一探究竟。”
“只是寻路半天,不曾找到过踪迹,想来听闻过,有个叫先坟道人的,疑是他去偷,可草民没本事,又不敢应对这等妖道,便因此耽误些时日。”
“等到回来之时,村中已经是一片狼藉,甚至连妻儿尸身都分不清,我心中惧怕,惶恐不已,便想要前来抚远报告此事,哪知道大人的飞马先行一步,显得草民多余了。”
楚云一字一顿,语气之中不乏横遭灾祸的悲痛和茫然,倒是找不出几分端倪来。
“既然如此,你为何进城之前不先通报?”
“只因手下几位大人,行路匆忙,没给草民时间!”
那知府观察了他半天,也没看出什么漏洞,再一想他的供词又有理有据,便稍微收敛了厉色。
楚云假装颤抖着身躯,想着此时此刻应该已经将疑点转到先坟那老东西身上,估摸着盘问,就应该到此结束。
哪曾想知府身边的主簿对他耳语几句,等那知府回过头来,却突然话锋一转:
“刘能啊,我且听说,你是你们村的话事人?”
“是。”
“那你可知晓刘家村神龛里爷爷的名字?”
楚云心中一咯噔,想不到知府居然也知晓视胾的事情。
“回大人的话,自然是知道的,视胾爷爷。”
听到这个回答,知府略微点头:
“那视胾爷爷被你们祭拜多年,你可晓得祂老人家贪什么?”
楚云一时间头皮发麻,回过神来,想起刘能曾说过的话,顿时有些恍然,这守护各方的神,本就是大晋自己请下来的,也难怪人家知府知道。
说不定这抚远城中也有自己的神仙呢。
这问题他本难回答,可却是突然想到那视胾赐他恩赐之时。说过的话,便连忙磕头道:
“那便是肉了!”
看他说的明白,又没什么犹豫,知府和主簿对视一眼,便微微点头。
楚云抬头瞄了一眼,便知道今天自己安然无恙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