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云的心微微一紧。
他抬起头来,对面的白知府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耐人寻味的神色。
在那一瞬间,楚云思绪很久,反复的盘算着自己到底是哪里出现了纰漏。
只是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想这件事,脸上的肌肉变换,浮现出一层困惑的神情:
“小的就是刘能啊,大人为什么这么问?”
白知府盯着眼前的楚云盯了许久,突然淡淡道:
“刘能,明阳前十年生,至今已有四十多岁。”
“且不论其年事已高,虽有猎户之能,可未尝听说还有斑中窥豹的本事。”
“你可知本官如何下定论?”
“只因那刘家村,每日交贡于先前抚远知府,有明账在此。”
听到这番话,楚云登时明白过来。
对方特意强调是交贡,这意味着并非是纳税,而是刘家村以私人名义给的贿赂。
“签字的人,就叫刘能。”
“他虽有视胾相护,却也能看得出来是个市侩无能的小人物。”
“而你在这案子之中所展现出的观察和气魄,不像是从村中出身的。”
”且那巫邪从房子里出来之时,罗山便注意到他脸上有伤,定然是你所为。”
白知府笑了笑:
“到现在,你还要装么?”
楚云沉默了片刻之后,突然也笑了起来:
“那白知府希望我是谁呢?”
“本官希望,你是对大晋有用的人。”
白知府目光灼灼,突然从怀中拿出先前罗山所拿的铁令。
楚云目光微凝,在铁令出来的一瞬间,他明白了之前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到不舒服。
那天是因为离得远,如今贴到脸上,楚云便觉得那铁令如太阳一般耀眼无比,刺的他浑身不适。
“此物是官令,乃圣人配合钦天监所制,其上有真龙之咒,可以驱妖邪。”
“你不是寻常人,或是邪人也好,或是别的什么东西也罢,随意拿到手中,你便要被烈火灼烧,直至化灰。”
“可若你愿意为大晋,为抚远出力,那本官便可保你安然无恙,甚至能够让你飞黄腾达,成就一番伟业也未必不能。”
“你意下如何?”
楚云搓搓下巴:
“白知府这般重视我,难不成就不怕我上了朝堂之上祸乱朝政?”
“首先,你得能上去。”
白知府笑了笑:
“其次,你以为朝廷之中的魑魅魍魉还少?”
这是一个相当关键的信息,听的楚云心中一惊。
他所说的自然是有意所指,就在楚云希望他继续说下去的时候,白知府已经闭口不言了。
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楚云叹了口气,自己还有得选?
怕是不同意,当场就要被驱邪了。
“小人刘能,愿听大人安排。”
看着楚云恭恭敬敬行礼,白知府露出一丝笑容。
他将手中的官令交给一旁的主薄,只见那主薄五指突然化作面条般将那官令轻轻一缠,接着楚云便听到什么东西愤怒的嘶吼了一声,接着就回归了寂静。
等到楚云将那官令拿到手中的时候,果真已经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了。
“抚远城中无大案,你只需记得这点即可。”
“你们这次立了大功,本官赏你们没人三十两,随意在城中休憩一段时间。”
“你是不打紧,可他们却不行。”
楚云自然晓得,每次案子都是这般生离死别,就是铁人也有崩溃的时候,适当的放松的确有好处。
倒是自己这个不是人的,的确不觉得有什么。
临走时,楚云突然想到一件事,便又折返回来:
“白大人,我若是成了捕头,有些事情可否便宜行事?”
“比如说抓个什么城中的良民,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……”
白知府看了楚云一眼:
“和之前的案子有关?”
“算是吧。”
“那便随你,有我顶着。”
“唉。”
楚云感慨一声,这上头有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。
随即谢过,转身离开。
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白知府藏于袖中的另一只手缓缓伸出,其中竟是拿着一把染了血的短匕。
他回过头来,躬身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