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是不是姜早早的错觉，她发现，在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，戴莹和金父的脸上似乎都多了几分愧疚之色。

只是咖啡厅的灯光比较暗，她看不太真切。

陆迟偏头看了姜早早一眼，见她还算平静，就没有开口。

姜早早端起茶杯，掩饰性的轻抿了一口，又问：“我想知道，二十几年前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，姜太太才会把我当成您的女儿，给带回了姜家？”

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。

金父和戴莹好半天都没开口。

姜早早和陆迟也不着急，一个就这么气定神闲的坐着，另一个则是捧着个茶杯，小口小口的喝着茶。

戴莹挣扎许久，才咬咬唇，缓缓道：“当年……”

只说了两个字，她就又停了下来，下意识朝金父看了一眼。

金父拍了拍戴莹的手，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。

戴莹的眼眶瞬间就开始泛红。

她艰难开口：“我上大学的时候，曾和姜正鸿有过一段，但是我们两家的条件悬殊太大，所以在毕业的时候，我们也就自然而然的分了手。”

戴莹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用力，内心一直都在挣扎。

“后来我就去了别的城市工作，恰巧当时公司和姜氏有合作，我跟姜正鸿就再度重逢了。”

戴莹说的很艰难，话语也断断续续的。

她停顿了一会儿，才自嘲的笑了笑，说：“久别重逢，姜正鸿隐瞒了自己已婚的真相，我们就复合了。”

“但当时我已经是公司的管理层，就没打算辞职，和他异地了一阵后，我才偶然听同事提起他已经结婚，还和妻子育有一女的真相。”

戴莹说到这里，眼泪便自然而然的流了下来。

金父一脸心疼，默默的为她递上了纸巾。

戴莹擦了擦眼泪，继续说道：“但当时我却发现我怀孕了，犹豫再三，我还是想把孩子留下来，就从公司辞职回老家了。”

“但不久后，我就发现我每次出门，都有人在暗中跟着我，我试探了姜正鸿之后，发现跟踪我的人，是姜太太派来的。”

听到这里，姜早早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。

但她没有妄下定论，问道：“后来呢？”

戴莹抽泣了几声，说：“后来我就和我哥商量，想要躲到别的地方去，但我哥却说他有办法……”

“我哥去做过义工的一个孤儿院里，正好来了个刚出生就被抛弃的婴儿。”说到这里，戴莹的脸上不由露出愧疚的表情，“我的女儿出生后，我哥便暗中将两个孩子调换了。”

“姜太太派来的人，将我哥领养来的那个孩子偷偷带回了榕城……”戴莹看了姜早早一眼，道：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，你应该就是当年我哥从孤儿院领养来的那个婴儿了。”

这也是她第一次昧着良心做事情。

一开始她的内心也很煎熬。

但比起自己的亲生女儿被人带走，那她宁愿做一回坏人。

姜家条件那么好，这个孩子就算不受姜太太待见，最起码生活条件也会远比在孤儿院要好的。

在那之后，她便悄悄带着孩子来了南市定居，并认识了现在的丈夫……

关于这一段过往，戴莹并没有瞒过金父。

在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后，她和金父曾偷偷去过榕城，打听了姜家的事情。

在知道姜太太把那个孩子当成二女儿在养着之后，戴莹心里那点愧疚才逐渐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