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钧紧紧盯着郑媗始终平静的面容,而后缓缓低下头,看着身下的床单,声音飘忽不定:“这样啊,那我再等等她。”
“媗媗,等会儿你出去看看,她要是在门外,你把她带进来见我好不好?”
郑媗无视秦蓉的警告,对着郑钧眨了眨眼睛,温声应道:“好啊。”
得到满意的答复后,郑钧这才安下心来,他强忍着痛,皱着眉头地趴在枕头上,声音有气无力:“妈,我有些累,再睡一小会儿,媗媗,等澜澜来了你把她叫过来。”
郑媗用力握握他的手,微笑着:“我知道,你放心睡吧。”
此刻,秦蓉忍着心头的怒火,无奈道:“睡吧,我和你妹妹就不打扰你了。”
而后,她伸手抚上郑钧的额头,只感觉到了一片温凉,松了一口气。
还好,温度正常,还没有感染。
秦蓉细心地给郑钧擦干净唇角的水珠,又掖了掖被角。
清冷的眼神看向郑媗:“我们先出去,别打扰你哥休息。”
郑媗不置可否地点头,这是要跟她谈话了,肯定又是让她拿假话糊弄郑钧。
两人站在门外,秦蓉瞥了一下不远处抱着双膝坐在靠椅上的林澜,眸中略过厌烦。
而后压低声音道:“郑媗,等会你哥要是问起你,还是继续说那个女人不在。”
郑媗直视她,很中肯地建议道:“妈,你有没有想过,一味的阻拦并不是长久之计,早晚会瞒不住的,万一东窗事发,你就不怕哥跟你闹?”
秦蓉嗤笑,异常自信:“不会,你哥最是孝顺不过,从小到大,没有跟我说过一句重话,更是从来没有顶撞过我。”
“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了,我不想他们俩有再见面的机会,这条绑错的红线,拼尽全力我也要把它断了。”
郑媗低头失笑,不做评价。
情爱之事,谁都无法保证,更无法替当事人做决定。
就像顾时宴,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失望,甚至绝望。
其实,在顾时宴失踪的第二日,沈牧就联系过她,顾时宴买机票飞了洛杉矶。
直到今日,人还失联。
可她却全然没有去找他的想法。
不管怎样,断了就是断了,再也不可能恢复如初。
既如此,何必平白给自己再添烦恼呢?
不过,如今她真的很好奇,秦蓉和郑钧的博弈,究竟谁输谁赢?
病房内,郑钧拿起自己被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,打开,给郑媗发了一条消息。
方才,郑媗握着他的手,已经偷偷告诉他了,林澜就在外面。
他必须要见她一面。
秦蓉说完话,就迫不及待回了病房,继续守在郑钧身边,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,她都岿然不动。
“澜澜……澜澜……”
郑钧睡的并不安稳,一直都在呢喃地叫着林澜的名字。
秦蓉听在耳中,心头的怒火愈演愈烈,简直如燎原之势,不可逆转。
“澜澜!”郑钧猛然睁开眼睛,惊醒过后陷入短暂的迷惘。
他抬起头,一侧脸颊上是睡觉的压痕,脸上脆弱无比:“妈,我看见她了,她就在门外,你让我见见她,好不好?”
秦蓉当即就变了脸色,怒火彻底抑制不住,厉声斥责道:“你个不孝不义的东西,是不是只记得那个女人!”
郑钧面色泛红,颤抖着嘴唇喃喃:“我想见澜澜,让我看看她,就一眼,妈,求求你……”
这是郑钧记事以来最脆弱无助的时刻。
天之骄子,终是为爱低下高贵的头颅。
秦蓉气得双手发抖,这就是她养的好儿子,就为了一个女人,如此低声下气!
看着如此卑微哀求她的儿子,秦蓉冷冷道:“她不在这儿。”
郑钧根本不相信,语气异常坚定:“她一定在这儿,我知道的,她一定在等着我见她,妈,当我求你。”
秦蓉骤然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俯视他,眼神冰冷无比:“实话告诉你,林澜来过,但是被我赶走了,我不可能让你再见她的,你就死心吧!我不可能让她毁了你的!”
她这个儿子已经为林澜疯狂至此,仿佛被下了降头一样!
若是再让他们相见,恐怕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!
郑钧趴在床上,抬头看着秦蓉,笑得苦涩,他发泄般地怒吼:“你为什么总是如此固执己见!任何人都必须按照你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