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卓恒在此。”一袭月白色长袍的卓恒翩翩而立,清润嗓音自他口中吐出。
将疾步欲往陆家上房的陆伯建叫住。
陆伯建扭头,这才看到陆家旁边那颗樟树下孑然而立的卓恒,以及他对面的陆阿娩。
陆伯建当即就变了脸色,陆阿娩一个乡野女娃,怎么就配站在卓家公子身旁,同卓家公子说话了。
家里老爷子也真是,竟也不拦着。
陆伯建大步上前,冷哼一声,一把推开陆阿娩。
“走开些去,这种场合哪里轮得到你!”
接着,又换上一张笑颜面向卓恒。
“卓公子,哈哈。”陆伯建冲着卓恒一拱手,笑得开怀,“听闻卓公子与令尊同在南明县,南明县据此颇为遥远,想不到卓公子还特意为陆某之事前来,呵呵,真是让陆某受宠若惊啊!”
“对了,卓公子,令尊呢?”
陆伯建激动地左右看了看,最后将目光落在那暗青色马车之上。
“卓公子!”陆伯建伸手指着卓恒,脸上带着笑,一副你真是调皮,我已经看透了哦的表情,还跟着晃了下脑袋。
“令尊大人是在马车上吧。”
陆阿娩在旁边瞧着,陆伯建这模样配上他略微臃肿的身躯,以及凸显出来的腹部,还有十多天没洗的油头,真是太太太油腻了。
她都有些忍不住,想yue了。
而正面陆伯建,又一身清冷气息的卓恒,更是遭到一记重击,险些没憋出内伤。
“咳咳!”
陆阿娩差点都要看到眼前这清冷贵公子失态了。
卓恒咳了好几声,才终于控制住自己的情绪,只是那份淡然到底被破坏了,眉眼间皆有几分不悦。
“家严并未前来,另外,卓恒自南明县归来,只因祖父寿辰。”
卓恒说话甚少这般不留情面,那“只”字出口,可见他对陆伯建的不满。
但连陆阿娩都看出来的事,一向饱读诗书的陆伯建却并未看透,反而还在卓恒话落后,眼中露出喜色道:
“卓家老爷子大寿!原来卓公子此次前来是来宴请我的,我就说怎么不见卓老爷,原来他们都在家里等着我呢。”
“卓公子,卓老爷子寿辰是何时?咱们什么时候动身。”
“说起来,我之前在府城进行乡试,回来都还路过县城呢。卓公子其实不用大老远跑来一趟,我路过时派人告知即可……咦?卓公子莫不是想着先让我向家中报喜,所以才刻意跑了一趟。”
“这这这!”陆伯建脸上的喜色更为浓郁,转为压制不住的兴奋,“卓家真是为我考虑良多啊!”
旁边的陆阿娩看得眼睛都瞪圆了,人不要脸,原来能到这种地步。
她又扭头,希望赶紧有个人来拉走陆伯建,她不承认自己有这样丢脸的大伯。
可一扭头,看到的是茫然的一院子人,以及与陆伯建同样露出喜色的路老爷子。
陆阿娩顿时就明白了,这是当局者迷啊。
连院子里那群人都听出了些微不对,可唯独两个读过书的陆老爷子和陆伯建听不出来,这不是他们傻,听不懂人话,而是他们太想要借助卓家这层关系爬上去了。
卓氏是个大家族,不仅族中出了几位官员,结交的也都是这禹州府的贵人。
如果能够前去卓家老爷子的寿宴,有机会结识那些达官贵人,那陆伯建将来的路就能更为顺畅。
陆伯建和陆老爷子显然是打的这个主意。
心里一直想着这事,自然也就不能分辨卓恒话语中的排斥与不悦了。
陆阿娩收回目光时,恰好瞥见了卓恒眸中同样的惊异之色。
显然这位教养良好的清冷贵公子,不敢相信还有人能曲解他的话至此,沉默片刻后才道:
“祖父寿辰已过。”
卓恒话语又较之前冷了几分,更为直白道:“家严不日也将回南明,怕是无缘与陆家大伯相见。”
“此外。”
卓恒伸手,轻轻拉过先前被陆伯建推开的陆阿娩手腕,淡然地看了她一眼后,随即半分不给情面地对陆伯建开口:
“陆家大伯有些过分了,这陆家妹妹乃是卓恒赠了玉坠的好友,卓恒此次也正是为她而来,陆家大伯怎可随意推攘,且是在卓恒面前。”
“莫不是陆家大伯看不起卓恒,有意为之,故意令卓恒难堪?”
那双淡然的眸子变得凌厉,盯住陆伯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