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要跟吴氏好好地道个歉了。
可惜。
吴氏的这一招,在日渐清醒的陆仲孝面前,已然失灵了。
陆仲孝只是站在自家小厨房门口,定定地看着吴氏。
没有上前的念头,更没有把柴火再给他们搬回去的想法。
反而,因为吴氏的无理取闹,眉头深深地皱起。
吴氏的行为,印证了刚才他心中的猜测。
柴火这事,爹娘果然是有参与进来。
不仅如此,现在还不想让自己将本属于自家的这些柴给搬回去。
他们或许是真的想要见到自家一屋子的人都冷死在那里。
虽然爹看着没有出来闹,似乎这事跟爹无关一样。
但爹娘在同一个屋子里,娘闹成这样,爹不可能完全听不到半点。
他不出来制止娘,其实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。
陆仲孝又不由得想到了年幼时期的一件事。
那时候大哥刚过十六,在书院读书。
朝廷有规定,出身非官宦人家的男丁,在没有功名的情况下,只要年纪满十六岁就要开始服役,一年服役两次,加起来约莫三十五六天。
也有普通地主家的子孙不愿服役的,他们可以花钱情人,代自己去服役。
他们陆家其实那时候有地百亩,每年银钱也有八九十两。按理,是可以请个人代大哥这个读书人去服役的。
但是,娘舍不得花那钱。
娘就找来自己,对自己说,大哥是读书人,细皮白肉的,哪里能吃得了服役的苦。而且,服役还会耽搁读书时间。
娘说:“仲孝你代替你大哥去吧。你整天干农活,身子也壮实,你去替你大哥正好。”
当时自己回头看爹,爹只一直闭着眼睛,仿佛没听到这些话,更看不到这些事。
后来,自己就被送去代替大哥了。
服役很苦,自己年纪又小,还总是被那些大孩子欺负。
第一次服役归来,自己抱着爹哭:“爹!我不想去服役了,你们别送我去了好不好!大哥的苦役,能不能换个人去!”
爹却故作诧异地看向自己:“什么,你去服役了吗?这是啥时候的事!天呐,你这么小,怎么能去服役,这不是让爹难受嘛。”
之后那几天,爹一直都说着这些话。
话里话外都是,他并不知晓这些,然后又夸他小小年纪,竟然都吃得下这些苦,不愧是陆家人云云。
到了下一次大哥该去服役的时候,爹却出门去了,娘又将自己送了去。
之后,自己每年替大哥服役,似乎就成了惯例,一直持续到今年。
收回这些痛苦的回忆,陆仲孝深吸了一口气,好不容易才将心里那种难受的感觉压下。
曾经的他不懂,以为爹很好,只是娘有时候不是那么好。
现在看来,当初自己服役的事,爹哪里是不知情,他肯定早就跟娘商量好了。爹只是在自己面前扮演不知情而已。
否则,自己去服苦役,一去一二十天,爹会丝毫没发现么。怎么可能会在自己回来说自己去服役后,表现得那么诧异,说完全不知道自己被送去了。
陆仲孝再次望向上房门口,坐在地上嘴里还在大声嚷嚷的娘。
“我活不了了,老天爷啊,你给我生了个偷子儿子,让我以后咋抬得起头来啊。我这就是死了,我也没脸见祖宗啊。哎哟喂!我的命啊,咋就这么苦啊……”
“奶,您说的是小叔吗。”
陆仲孝身旁,陆阿娩冷不丁地开口,将吴氏的哭喊声打断。
“上次小叔跑到我们西屋里来偷东西,被我们和周围的邻居们当场抓住,好一顿暴打。当时奶您还说这不是啥大事,我还以为这事儿真的在奶您看来不算啥。”
“原来,奶您是这样要脸的人,一直都把这事藏在心里。今天终于压制不住,爆发出来了啊。”
说完,陆阿娩嗓音又拔高了几分。
“奶,要不然我帮您把小叔和那些邻居们都叫来吧。让小叔当着大家伙的面,好好地跟您佬道个歉,承诺他以后再也不当偷子了,免得把您佬给羞死、咒死,您说这样成不成?”
陆阿娩的几句话,说得吴氏瞬间就哑了嗓子。
哭嚎声,那是半点也没了。
她想骂陆仲孝拿柴火是偷子,还想拿孝道来压陆仲孝,逼着陆仲孝将柴火放到他们那里去。
可她忘了,陆家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