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皇上,现在沈念安已是罪妇之身,是个罪人,实在不宜入住紫宸宫,那么个好地方,还请皇上留给别的娘娘。
另外,臣妾皮糙肉厚,之前已经在冷宫住了五年之久。”
她晃了晃胳膊,说的甚为漫不经心。
“这点儿小伤,实在无碍,而且,罪妇并不是没事儿跑来这种菜,皇上应该不是不知道。
在冷宫,是没有俸禄的,臣妾当初来冷宫时,只带了自己的嫁妆,非但如此,宫女送来的饭菜,都是骚的,不能吃,臣妾只能用那仅有的嫁妆换点菜籽,种菜给自己和孩子吃了。”
这些话,沈念安说得没有一点情绪起伏,就像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而已。
周北辰却愣住了,皱眉,他从未想过,这冷宫的日子,竟然这么难。
转头看着已经玩起了泥巴的小团子,还有沈念安那以前他从未注意过的手,虽然白嫩,可也......
一向自负自信的皇帝陛下此刻竟然生出一种心酸感觉,身子轻微一晃,这几年,他到底都干了什么,女儿和儿子都已四岁,此刻,他无法想象,这两个孩子,沈念安到底是怎么养这么大的。
他这一晃,很轻易的被沈念安给捕捉到,低下头,眸中划过狡黠。
周北辰,你的自负,你的张狂,终有一日,会付出代价。
沈念安,是很卑微,茫茫人海中,她只是一只蜉蝣,渺小而被人轻视;
可沈念安,也很高贵,大千世界,自有她的一角,她能发挥出光辉色彩。
女子本弱,为母则刚,她不知道自己在未来能否爱上周北辰,可现在,她切切实实想为两个孩子谋得一个好前程。
孩子的未来,她有责任;爹娘的冤屈,她要洗刷。
沈念安,身负重任,这么多年,血与泪摩擦,汗与水交换,怎能倒下......
周北辰伸了伸手,企图将她拢在怀中,可沈念安怎会让他得手,身子一转,轻松躲开了。
看着他僵在半空的手,颇为尴尬,沈念安不动声色的下跪,低着头。
“皇上,今日冒犯天颜,罪妇已是犯了大罪,现自愿囚禁在这冷宫。
可两个孩子,都是皇上亲生骨肉,还请皇上带着他们,好好将两个孩子抚养长大,不要......让他们在宫里受人欺负,受了委屈还无处可说,这是臣妾毕生所愿,亦是心结,求皇上成全。”
她的话音里甚至带上轻微哭腔,能把孩子交给一个不靠谱的爹,这得横下多么大的心。
周北辰两手拳头紧紧握在一起,似是在隐忍,又似乎难受至极。
事实上,被她这么一说,他突然就痛心疾首。
微微蹲身,抓着沈念安的胳膊,轻轻把她扶起,四目相对,眼里柔情蜜意,可一瞬间,这蜜意在沈念安眼里,却是那杀人不见血的刀。
帝王之爱,帝王之愧疚,帝王之怜惜,何其可笑。
周北辰放缓声音,把沈念安拉进,靠在他胸怀处。
“安儿,你听着,从前的事,朕有过失,可现在,朕想让你跟朕出去,冷宫......不是你待的地方,不适合你,更何况,你现在是贵妃。
中宫无后,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贵妃娘娘,怎可屈居冷宫。”
他的话,还是那么的霸道,不容拒绝,说是哄人,可句句命令。
沈念安从他怀中挣扎而出,盈盈一笑,对着周北辰微微一蹲。
“瞧皇上这话说得,难道皇上忘了,臣妾现在不是贵妃,是庶人。”
周北辰气结,眉头皱的越来越紧。
这个女人,他都这么放下身段来哄她了,她就听一下,不违背他,能死啊。
更加气结,周北辰眉头皱的越来越紧,后一笑,一伸手,把沈念安拉得离他更近,两人几乎要靠在一起。
“安儿说笑了,朕何时说过,爱妃是庶人,你既是贵妃,又怎么会是庶人。
贵妃乃千金之躯,怎能在冷宫生活。”
他像是找到恒古定理,就连说话声音也变得有底气起来。
沈念安抬头,挑了挑眉,面色不变,声音有着沉稳的温柔。
“难道皇上忘了,五年之前......”
往事总是不堪回首。
顿了顿,沈念安继续。
“皇上不应该不知道,臣妾是不是贵妃,全凭皇上一句话;就算当年臣妾乃皇后之尊,不还是因为皇上一句话,臣妾立刻就被废为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