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女子怒瞪他的眉眼,周北辰却不想再开玩笑了,哈哈大笑一番后,将她身子扳过,两两相望,男子黝黑深邃的墨瞳一眼向她眸底望去,他一本正经的解释着。
“安儿,我不是那个意思,为夫的安儿这么聪明,你自是懂的,今日带你来,不过是想告诉你,我周北辰虽为一国之君,可为了你,我愿意放弃那本就不喜欢的后宫佳丽三千,今时今日,我愿意在你面前,看着他们成双成对,比翼双飞,心里丝毫不起波澜,目的,不过就是想让你明白,兜兜转转这么久,到现在,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罢了。”
“从前或许还曾不是,但现在,一定是。”
他的语气,是那么的认真,更是从未有过的决绝,眼眸一亮,沈念安张了张嘴,却发现,竟没有话可说。
一开始,是她布的局,她的本意便是让周北辰彻头彻尾的陷进来而已,可谁也未曾想到,到头来,这陷进来的不只是他,还有一个......她,沈念安。
苦笑,沈念安突然觉得,从前她所做所想,不知何时,已经真正偏离它的本意了。
或许当他真正爱上她那一刻起,她对周北辰,已经狠不下心。
那么,那五年的周北辰并不知道的冷宫之约,手下拳头握了握,她到时真的可以狠下心吗?
亦或是,如蜻蜓点水,他的冷宫之旅,丝毫不像她当初那般,痛入骨髓。
周北辰看她低头不答话,不作话,并没有着急催促,反而好脾气的笑了笑。
他的脾气,他君临天下的气势,在她身上,在她面前,早就消磨得无影无踪了。
良久,他才静默的问着。
“安儿,从前一切,咱们是不是可以前嫌尽释,忘了罢......”
沈念安一顿,只觉心口处,穆得痛了一下,那种痛觉,好熟悉入骨,只一刻一分一秒,便让人仿佛身处地狱,呼吸也要窒息,她想爬想忘,手好不容易搭上通往外界的梯子,可无奈,想要爬出来,却要陷入更深一层次的痛苦。
抬头看了他一眼,四目相对,他的眸光,还是如之前那般深情,深情的仿佛溺出了水。
静置良久,久到周北辰已经感觉过了一年那般,她才默默点头。
随之而来的,还有一句话。
“我忘了过去,也请你,牢牢记住过去,不要让我陷入无望循环的痛苦。”
“我爹,他刚刚脱离战场,他无数次,为了你的江山立下汗马功劳,那五年之久的牢狱之灾,他不该受的,也不应受。
周北辰,此前所有,一切清零,也请你,遵守诺言......不要再次负我,因为......我怕。”
是啊,五年之久,噩梦循环,一个娇小女子,那样深的痛楚,又怎会不怕不恨。
说到底,从始至终,她不过是一个平凡再平凡不过的小女子而已,外刚内柔,大抵说的就是这个吧!
周北辰眼眸一暗,暗自沉吟了许久,她这样说话,他竟然不知该如何作答了。
以前,他实在该死,不该负她,即便帝王无情,有情即是软肋。
眼神向窗下望去,外面轰轰烈烈,熙熙攘攘,不过少许时分,已经促成了好几对,满面柔光,低眉环首,娇羞欲滴。
正是应了那句,“得成比目何辞死,但羡鸳鸯不羡仙。”
而他和她,从最初的单相思到如今的......
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,坎坷,是的,可以用“坎坷”这个词来形容。
收回思绪,周北辰又暗自想了许久,才将人紧紧拥在怀里,沉吟道。
“安儿,今夜,我们不回宫,做一晚上的平凡夫妻......可好?”
他的声音,不是高高在上,亦不是命令,而是,询问?好脾气的询问。
未等沈念安点头,倏然,周北辰已经变戏法似的从袖口掏出一把木制梳子,笑着。
“古人有语,结发为夫妻,恩爱两不疑,今日,我想为安儿梳一梳头发。”
着手将插在头上的梅花银簪拿下,头发没了束缚,一松,柔顺丝滑的发丝瞬间如瀑布一样倾泻下来,铺了满背。
她的一切,是那么的美好,以前,到底是他辜负她了。
沈念安没有说话,也没点头。两只如墨的黑眸径直向窗外望去,底下,与人成亲的,皆是他的后宫佳丽三千。
周北辰只当她是同意了,身为帝王,为别人亲自梳发这种事,到底是头一次做,四指并拢,拇指弯曲,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