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存心来给哀家找气受吗,还是想给哀家判一个死刑,好啊,这样也好,哀家本就油尽灯枯,也好,早早仙去。”
一开口,就是十足的指责,伴随着磕磕巴巴的话音,让人听着,心里极度不舒服。
这是皇宫,虽然周北辰孝顺,可到底帝王为大。
他刚想说什么,一看太后惨状,硬生生压了回去。
诚恳道。
“母后,儿臣知道,母后有个哥哥,可母后那个哥哥,坏事做尽,丧尽天良,一心只想着贪财,十足十的大贪官,朕只把他流放,已经仁至义尽了。
现在,母后应该想想清楚,谁才是你亲生儿子,还有你的孙子、孙女,儿媳妇,母后即是太后,既然享受不一样的人生,雍容华贵,富贵异常,那么,就要为黎明百姓做点什么,不应一心只想着自己母家。”
话说到这,声音尽是阴寒之气。
“今日朕把话放在这里,若是母后心中还尚存一丝仁义,还为那罪臣的做法有一点负罪感,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自己身体来逼朕,更不要逼朕当一个昏君,暴君。
若母后真想一意孤行,不吃不喝,想以死来要挟朕,那母后大可试试,到时,朕不介意将若家满门抄斩,挫骨扬灰,让他们魂魄无归的给你陪葬。”
“母后自己好好想想吧,朕晚些再来,母后要记得,和那丞相相比,朕这个皇帝才是你亲生儿子。”
“你......你,咳咳,皇帝......”
许是先前灌下去的药和参汤有了作用,再被周北辰这么一刺激,看着周北辰携同沈念安周泽韵远去的背影,太后竟然奇迹般的坐了起来,虽然她的脸色依然苍白着。
“来人,来人!给哀家来人!”
她大喊,可回应的,只有一个嬷嬷和一个宫女,外加门外一群吓得哆哆嗦嗦的太医。
......
看着再次被关上的大门,太后凄惨笑笑,原来,她的身体即便成了这样,他那一贯狠心的儿子也不会把兄长召回来吗?
“哈哈,挫骨扬灰,可真有他的,哀家的好儿子......”
“太后娘娘。”
那嬷嬷一把扶住太后因为要下床而险些栽倒的身体,将她重新扶好,小心翼翼的劝解着。
“太后娘娘,要不,您就同皇上和解,皇上一向孝顺,他一定会让太后娘娘颐养天年,至于您的兄长,您看,要不就如皇上的意思,让他们自生自灭。”
“而且,您这身子,实在是再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了,您这个年岁,如果再这样饿上几次,搞不好真的会命丧黄泉,到时候,您的哥哥和母族,可就当真没命了。”
她这样说,其实是真心为了太后着想。
皇室无感情......
眼眸一沉,太后无精打采,眉眼耷拉着,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。
“你下去吧,有些事,哀家还需好好想想。”
重新躺回床榻,太后心里不知是何滋味,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,她做的那个梦,有朝一日会变为现实,她的哥哥......如今还在吗?
几人一路从慈宛宫走出,静默无言,沈念安没有说话,一时间,只听得稀稀碎碎的脚步声。
忽闻一句,“北辰,太后那......你预备怎么办,这要是把自己生母逼死,再传入民间.....”
嘴唇动了动,沈念安欲言又止,周北辰的眉头却蹙的越发厉害了。
可后面一句话,她却说得非常直白,这么久过去,看着周北辰对她的关心和掏心掏肺,沈念安也不想再在他面前隐藏什么。
一个人如果真正懂一个人,是会理解她所有顾虑和习惯。
她慢慢移动嘴唇,最后,对上了他的耳朵。
“而且,要是母后真出一点事儿,我相信,你,也不会好受到哪去,是会自责和难受的吧。”
向右偏了一偏,周北辰一双大手将沈念安左手裹得紧紧的,御花园中,两人靠的越发近。
好一会儿,周北辰才回答了她那个问题。
“安儿这么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,我很感动。”
眸光动了动,周北辰神色晦暗难明,好像看出来什么似的,“你放心,母后她轻易不会把自己饿死,只是现下,我倒是想,如何才能让她正常一些罢了。”
“就在刚刚,我以为母后当真完了,喂药喂参汤都没用,可就在我说出那些话后,她不还是睁开了眼,这说明什么??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