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好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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绕出魔宫宽阔的甬道,温软晃了晃食盒,眼笑眉舒,“今天特意多做了些,大鱼肯定很高兴。”
前方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,她抬眼一看,笑容僵硬在嘴角。
怒放的红梅树下走出一角黑衣,少年肩宽腿长,脸上戴着半块狐狸面具,唇色在灼灼梅瓣的映衬下更加浅,几乎淡如白纸。
看到她的一瞬间,原本略急的步子一顿,停驻在原地。
——是那个一言不合就晕倒的大佬。
温软头皮差点炸开。
这个人可是知道自己底细的!
她下意识就要跑,又险险刹住了脚步。
看他的样子,应该是来找暮折的,没准儿还是他的部下之一。
自己现在是暮折的夫人,整天在无休阁进进出出的,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。
万一再次不小心撞见了,他和暮折说起自己之前的事……
那就算玩儿完了。
不行,要主动出击,防患于未然!
以她的武力值,杀人灭口是做不到了,只能……
她左右看了眼,咬了咬牙,硬着头皮迎上去。
顶着对方诡异的目光,她干咳一声,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对他招招手,
“好巧啊。”
黑衣少年并未回话,只是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,见她四肢完好,目光有些奇异。
“哈哈,我们居然在这里见到,你也很吃惊对不对?”她伸手的搓搓脸,干笑了两声,
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,你跟我来,我慢慢和你解释。”
说完飞快拉住他的手腕,匆匆向僻静的地方走去。
暮折垂下眸子,睨着自己的手腕。
那上面覆着少女水葱般的指节,修长而柔软,还带着温温的热度。
他本要拂开的动作顿了顿,任由自己被拉到枝干盘虬的梅树后。
能在北冥鲲的口中活下来,他也很好奇,这个女人,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。
梅树年份有些老了,却仍旧开的热烈。
上千条花枝上挤满了朱砂似的红,或含苞,或盛放。
无数娇艳的花瓣上积了一层薄雪,将枝条压弯,沉甸甸的垂到低处。
脉脉冷香中,一黑一蓝两道身影并肩而站,神色各异,场面一时有些静默。
倏地,梅枝晃了晃,抖落了一小簇雪,裹着幽香直直落在少女后颈处。
温软“嘶”了一声,结结实实打了个激灵,差点蹦起来,只碍于场面不合适,生生忍住了。
她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,正要开口,目光不经意凝在少年苍白如纸的唇上。
鼻尖除了梅香,还多了一缕不易察觉的铁锈味,令人忍不住联想到与梅花同样鲜艳的某种液体。
“你的伤还没好吗?”她忍不住蹙了蹙眉,嘴里的话下意识换了一番,
“怎么看起来更严重了?”
暮折斜倚在树上,无所谓的“嗤”了声,嗓音有些暗哑,是与他脸色相称的虚浮。
“死不了。”
“……”
她叹了口气,“哪有你这样的,人活着本就不容易,若是再有个三病两痛的,这日子可就越发过不下去了。”
“我不是人,”他唇角短暂的弯了弯,“我是魔。”
非要和我抠字眼是吧?
温软蹲下身,恨恨打开食盒,头也不抬,“是魔又怎样?
受伤还不是一样的会流血,在这点上,你还不如我们人族。”
暮折一怔,又听她继续说道:
“起码我们人族大多惜命,知道要好好处理伤口。”
她捧出一碟堆叠的整整齐齐的点心,凶巴巴的站起来,往他面前递过去,
“我身上没带药,还好我早上做的是枣泥糕,多少能给你补点气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