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屹没应话，打开门，走了出去。

出了赌场，程屹上了车，快速翻到一个号码，打了过去。

“大半夜的，你打电话想干什么？”

电话那端的男人的语气略显不爽，女人压抑着的嘤咛声随之传了过来。

这通电话打过去的时机不对，程屹言简意赅道：“保镖给你还回去了，枪等我回国前找人给你送过去。你再帮我查个人，港城秦家秦老先生的私生女秦霞。”

“程屹，你指使我呢？”

“三天内回我电话。”程屹说完，便挂断了电话。

他看了一眼时间，是凌晨一点五十一。

从赌场到住处需要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，最快能在凌晨三点半赶回去。

程屹打转方向盘，一脚踩下油门，做好了回去交代一切的准备。

他只希望，柳纯还在睡梦中。

窗外的天空被黑云笼罩，呈现暗沉一片。

看似是下雪前的征兆，实则是一场冰冷刺骨的雨水落下，还混着冰雹砸向地面。

柳纯躺在柔软的大床上，被一声闷雷声惊醒。

她下意识往后缩，却一直没撞进身后那个温暖宽阔的怀抱里。

几乎是瞬间睁开了眼，她坐起身来，看到身旁空空荡荡。

“程屹！”柳纯喊了一声，见没人应声，一颗心悬了起来。

她声音不自觉带着些颤声，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。

回应她的，只有无尽的沉寂。

柳纯略显紧张地摸到了手机，看到了程屹在昨晚将近11点时给她发的一条信息。

【又又，我出门办件事，很快就回来。】

“程屹，你个混蛋。”

柳纯蜷缩在被子里，手里握着手机，咬牙骂了一句，揪着一颗心，无力地抱住了膝盖。

－－－

一路开到住所，程屹下了车，砰了一声关上车门。

他输入密码，快步跑上楼后，放轻脚步，推开了卧室门。

室内一片昏暗，顺着门缝洒进去一束来自走廊声控灯折射而出的淡光。

程屹的手搭在门把手上，看到柳纯坐在床上，抬头朝他望了过来。

他脱掉被雨水打湿的外套，走过去，坐在床上，将柳纯一把抱在了怀里。

“又又，我回来了，对不起。”

柳纯任由他抱着，也不回抱他，开口问道：“受伤了吗？”

程屹听不出她的情绪如何，心里更慌，连忙道：“没有受伤，别担心，我没事儿。”

柳纯又问，“去哪儿了？”

程屹一哽，声音毫无底气，“赌场。”

“谁约你去的？”柳纯语气越问越冷。

“未知号码，对方是港城霍家人，目的是毁了程家和秦家明年生意上的续约。”程屹将她抱得更紧了些，声线微哑，

“又又，我知道错了。信息量太大，我不敢让你涉险。我保证，我只瞒你这一次。”

柳纯嗯了声，挣脱开他的怀抱，背对着他躺下，“我困了，要睡觉。”

程屹心越来越沉，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，“又又，让我再抱抱你好吗？”

“程屹。”柳纯垂着眸，“我有没有跟你说过，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，都不要怕我担心，就选择瞒着我？”

程屹喉间哽的厉害，“说过。”

柳纯直白指出，“你答应了，却没有做到。”

“对不起，又又，我以后会做到的。”程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语言如此苍白。

“你怕我冲动，陪你混进赌场？还是怕你的事情会牵连到我？”柳纯说，“留下一条模棱两可的信息就离开，这样只会将我的恐惧和担心成倍放大。”

程屹眸光晦涩，他俯下身温柔地亲吻她的鬓角和脸颊，

“又又，是我考虑不周，擅作主张，让你担心了，是我混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