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南承与司槿星则坐在了右侧,贾文生坐在了左侧。
贾文生一招手,让衙役搬出来十几本账簿,说道:
“大人,这是今年的账簿,各县税收,银两支用等等,都一一记录在册!
若大人想查看往年账簿,也可以搬过来。”
何文钦拿起一本,随手一翻,问道:
“贾大人这收支账簿做的很是细!
只是这库银支出,是否太过庞大?只赈灾粥棚就花了十万两白银?”
贾文生叹气道:
“徐州府闹灾,各地都是缺粮的!
只能从周边地主家或是临府购入,价钱是贵了些。
可好歹能让逃难来的灾民吃口热粥,也不枉这些银子花出去!”
何文钦却摇头说道:
“非也,非也!
这比购米买粮,赈灾用的银子,并非用的公中银子!
所以,这账上是有差漏的!
贾大人,你是在蒙蔽本钦差,还是在蒙蔽我当朝圣上?!”
闻听此言,那贾文生脸上微微一怔,他旋即便笑道:
“大人真是贵人多往事!
昨日您来公堂时,傅同大人还是当堂禀明,说他在城隍庙赈济灾民的粥棚,就是用的公中库银!
这怎么会是差漏呢?
大人莫要当着王爷的面儿,开这种玩笑!”
齐南承接话道:
“若只是玩笑,那便罢了,若非玩笑,大人可是犯下了贪赃枉法之罪!”
贾文生为官二十载,也不是吓怕的,他昂头说道:
“既然王爷这般说,还请钦差大人传傅同大人来堂中说话!”
何文钦快速扫了一眼若无其事端坐一旁的县主,说道:“有请傅大人!”
须臾,傅同进来,跪地叩拜行礼,才扬声说道:
“赈灾近两个月所需的米粮,均是下官卖田卖房得来的银两购入,并无用公中半厘半分!”
贾文生闻听此言,满面惊骇,只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!
他阴沉着脸,说道:
“同知大人,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?”
贾文生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傅同,两道浓眉之间拧出个川字。
这傅同,分明昨日才认下了那笔银子是从公中所出。
这才一日,怎的就忽然改口?
而那傅同却看都不看他,说道:
“下官所说句句实言,不敢欺瞒钦差大人。
这是下官贱卖田产地契,与分批次购入米粮的几份文书,还请大人过目!”
贾文生见此,心头不禁一跳!
这傅同莫不是疯魔了不成?
他与黄师爷迅速对视一眼,那黄师爷也是满脸震惊,毫无头绪。
不知这傅同,为何敢在这节骨眼上倒打一耙!
何文钦翻看了一遍那些文书,便叫人送往安王殿下处。
他拍了一下惊堂木,喝道:“贾大人,不知此事你该作何解释?”
贾文生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,说道:
“下官真是糊涂,竟忘了有一笔银子,之前支取后但没派上用场,那银子也就搁置起来。”
他说着话,便拍了下自己的脑袋,笑道:“真是不服老不行啊!”
何文钦面上也带着一丝笑,说道:“不知那笔银子,现下何处?”
贾文生忙说道:
“就在下官府上!
当时昌宁县修缮府衙与寺庙,只在账上记录了支用,银子都取了出来!
后来下官派人去查访,见那两处还未到修缮的地步,这笔银子便一直放在府上。
此事过去后,下官倒是忘了个一干二净,得亏是钦差大人提醒,否则下官真是说不清了!”
他话音刚落,便听到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:
“既如此,我们便一道前往贾大人府上,查验一下那银子,钦差大人与王爷,意下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