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气消了,就坐下来说话。”傅九卿喉间微哑,身子往内侧稍移。
靳月咬着唇,别开头不去看他。
谁说她气消了?
她还生着气呢!
傅九卿也不管她,拿着书册若无其事的翻着,极是完美的侧颜,笼在微光中,额头光洁,鼻梁笔挺,薄唇微微抿起,渐渐浮起抹不开的凉意。
清冷,孤傲。
身边的软垫子稍稍一沉,靳月终是坐了下来,只是……背对着他。
他一扭头,正好看到她齐腰轻垂的青丝,色如新墨,泽如绸缎。他下意识的伸手,修长如玉的指尖,轻轻缠了一缕青丝,指尖的柔滑,让他的心头微微一紧。
傅九卿眸色深深,唇角不自觉的弯起,嗓子里有些莫名的发痒。
靳月背对着他,自然不知他的小动作,顾自生着气,打定主意不想理他,除非他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。只是,骄傲如他,定不会解释!
“立个威,到了京都城,就不会有人敢动你。”他弯腰,伏在她肩头对着她的耳畔浅声轻语,“谁让傅云杰那个蠢货招惹你……嗯!”
尾音拖长,带着些许压抑的情绪轻颤。
突如其来的暗哑在耳畔回旋,惊得靳月骇然转身,温暖的唇,猝不及防的贴了上去……近在眼前的模糊,仿佛是守株待兔的狐狸,等到了不安分的小兔子,主动和解!
靳月心惊,慌忙仰身退开,谁知腰间一紧。
狐狸圈着她的腰,眸色幽邃,音色沙哑而极尽蛊惑,“月儿说原谅的方式,很特别!”
呼吸一窒,靳月的手脚,莫名的发软,“你你你故意的!”
“乖乖听话,你爹会在京都等你!”
靳月被骗怕了,自然不信他的鬼话,凉凉的别开头不去看他。
蓦地,她觉得搁在自己腰间的手稍稍收紧,不由的呼吸一窒,极是不悦的瞪了他一眼,“该解释的都还没解释,我信你个鬼!”
傅九卿的眉头皱了皱,目光微冷的盯着她,“我若告诉你,即将举家搬迁,你会如何?”
“自然是让我爹跟着一起走。”她脱口而出,这问题还需要回答吗?显而易见的答案。
然而这话刚说出口,靳月旋即愣了半晌。是了,她现在是傅家的儿媳,刚嫁过来没多久,便要带着父亲,跟着傅家迁入京都,若是传出去……
他挑起她的下颚,指腹带着微瘆的凉,在她的肌肤上轻轻摩挲,语调轻扬,“怀疑自己的夫君,是谁给你的胆子?嗯?”
他的尾音带着颤,靳月心下一窒,作势要拂开他的手。然则她的手刚抬起来,就被他趁机扣住了手腕,瞬时别在她身后,将她整个人都带进了自己的怀里。
“往哪儿跑?”他目光微凛。
小妮子还想跑?
靳月张了张嘴,正想辩驳点什么,谁知傅九卿忽然低头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噙住了她的唇。那冰冰凉凉的感觉,像初春的第一场雪,落下便即刻融化。可那寒意却留了下来,渗入肌理,漫至周身。
他单手扣着她的后脑勺,一手揽着她的腰,力道微重,勒得她生疼,点墨般的眉头用力拧起,狠狠的咬了下去。
有浓烈的血腥味,在嘴里快速漫开。
靳月这才得了空隙,连退数步,连呼吸都乱了。不过她这一口,咬得委实不轻,方才好似咬到……
傅九卿的肤色原就白,因着前些日子病着,连唇上都未见多少血色。殷红的血色,泛着鲜艳的光泽,如同白雪皑皑中的一枝红梅花,开在了他的唇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