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陌乔撑着下巴，单手回复对面的人。

他生父母也许是为了那些利益，想着给他点甜头，然后乖乖和鹿家小姐联姻。

所以楚泽楷难得给他发了条短信，问零花钱够不够花。

楚陌乔想了想自己突然到账的一百万，神思顿了顿，规矩回他：“不太够。”

平时那对夫妻给钱也很吝啬，对楚陌乔嫌弃得不行，所以他平时基本花的都是他爷爷奶奶给他留下的资产，其实细细数来，大手大脚花也能过完一辈子。

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薅楚泽楷的羊毛，钱怎么能嫌多呢？他还要留着给以后建公司铺路，不抢走他爸妈心心念念的东西他就浑身不舒坦。

刚把信息送出去，那边又传来转账提醒，五十万，他点开一看，原是李靖转来的，不过没发短信给他。

他细细琢磨，也没给对方留个什么讯息，退出界面打开背包，把练习册拿出来枕着扶手写。

扶余羲做了一个梦。

光怪陆离的场景一会儿明亮一会儿昏暗，他觉得自己此刻在逃难。双腿不自觉地大步迈开，速度很快，后边追的人马也许很多，叫喊此起彼伏，合着撞倒巨物的声响，聒噪得让人忍不住捂起耳朵。

他似乎是在一条小巷，天空下着一点小雨，洇湿了狭窄的小道，一滩滩水洼反射着两旁高楼檐边路灯投下的惨白微光，空气潮湿难闻，像下水道死去的鱼。尽头也许是家酒吧，歌声震耳欲聋，放的却是大悲咒。

扶余羲觉得脑子超量负荷，晕乎乎的，双腿却有力地狂奔，心里隐隐泛开一些恐惧，就像假如他被捉住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
前方有个转角，这具身体本能地就要拐进去，可扶余羲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，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战栗着疯狂地叫嚣不要，他试图掌控自己的身体，但大脑神经和脊神经好似脱节，脚尖一转就要跑进去更深的黑暗。

突然。

一个身影从拐角里出现，高大威猛，阴影很重，着件白大褂，脸上却是一个漩涡，不停旋转好似就要将他吸进去，扶余羲一惊，脚步停下去，回头看那群追来的人已驻足在身后，一群白大褂，脸上同样都是漩涡，他们纷纷把手伸过来，试图捉住他，有一阵清幽可怖的声音说：

“好久不见。”

他来不及惊悚，天旋地转，周遭白黑的光影交织，脚下的地一块又一块地崩塌掉落，只剩下幽幽黑穴。他防不设防，摔下去的时候还在懊悔自己为什么睡午觉，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快点醒来，下一秒倏然睁开眼，却见此刻的自己身处一个白色的房间，木桌端在跟前，他正坐在一把木椅子上，对面坐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。

那人轻抿唇朝他微笑，眉眼寒霜化了些许，嗓音轻轻：“初次见面。”

扶余羲蹙起眉心，觉得荒诞滑稽，“你……”

他也没你出个下文，对面那个扶余羲开口为他解惑：“我死啦，但没完全死，毕竟你就是我嘛。”

“……?”

扶余羲托腮沉默。

“是不是觉得跟精神分裂似的?”

对面的人半撑头，眼里笑意不减。

“你说，我和你是同一个人?”

过了一刻钟，扶余羲慢慢缓过来问道。

那人轻点下巴，“如果我再不出现跟你说，你是不是就要自个儿在心里磨蹭死?”

扶余羲瞟了他一眼，没否认也没同意，转移话题道：“为什么会这样？”

“嗯……啧，怎么说呢……”对面的人抓了把头发，道：“我也是刚知道，就，有人要救我们。”

事情越讲越扑朔迷离。

“谁?”

那人轻摇头，示意自己也不知道。

“我刚出车祸的时候，就有人告诉我，我和你是一体的，我只是你的分意识，为了模拟一个世界而前来探探路，现在这个世界很成功，而且到了特定的时间，所以把我抽取出来和主意识合体，而那个完整的人，是你。”

“做这些事情，就是要把现实世界的你唤醒。”

“有人要救你。”

那人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道，扶余羲却听得匪夷所思，“我记得我断气了。”

另一个他摇头道：“你低估了那个世界的医疗科技力量。”

扶余羲的眉头皱成川字：“谁那么闲……”

“我也想知道。”

他此刻也揣着怀疑态度，觉得是自己夜思日想，打算做梦哄骗自己。但又觉得不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