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二也是一直静静听着李凡那几句话。

即便李凡不是他的儿子，他也会将这几句话放在心里，细细琢磨。

两县百姓，每天的日子都处在水深火热的地步。

每日在寝宫，虽说已经躺在床上，确是成宿睡不着觉。

国库空虚，拿不出灾银。

而讽刺的是，五大世家通过在东西二市的商铺运作，恐怕早就获取了惊人的财富。

这财富却是来自于两县的百姓。

现在两县百姓，遇到困难，想来这帮人是该伸出一把手了。

皇帝派出第一波属官，上门让他们捐灾银。

两个借口被搪塞。

一是被用转卖的商铺契约为借口拖延。

二是直接闭门拒客。

是谁给了他们的胆子？

第二波，在秦琼的献出计策后，五大世家共计献出五万贯灾银。

听起来很多的样子。

但是对比，五大世家从东西二市获得利益，足以显得这帮人的卑劣了。

在听到李凡的这番说辞。

李二心有所感，这才出声赞同。

李凡看了一眼李二，和其余人的神情。

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这番话说得过重了，不符合自己的当下的身份。

随后立即矫正，告罪一声，“是我胡说八道了。”

李二脸色淡然。

他本来也是以为，自家儿子这心思，都是用来放在钻研医术上了。

对朝堂时局看法也是听其他人看法。

人云亦云罢了。

到了这时，竟心里莫名振奋起来。

凡儿这是对朝堂时局说起来头头是道，虽说是听起来胆大包天，臆测五大世家。

但是说真心话。

李二老脸一红。

私下里，他这个皇帝，何尝少骂五大世家了？

只不过，作为天子，一言一行，非但代表皇帝自身，还有朝堂的态度。

所以这些牢骚，也只敢在正心殿中对着皇后牢骚一通。

李二哈哈笑了起来，“小神医，继续说。

“今日这里私下聚会，没有陛下。

“你就把我当成观众就行了。

“就算是话严厉了些，荒唐了些？

“你也是早日希望两县百姓摆脱水深火热的计策，还有什么比能让人吃饱饭，更大的事了？”

他这些话，措辞里带着鼓励，同时也有批评的意思。

只是这批评不是对着李凡，而是先前讨论的五大世家。

白兴安蹙眉紧思，以他古板严厉的原则，其实是想阻止接下来额对话的。

不过李二最后的那句话，还是让他闭上了嘴巴。

是啊，有什么能比让人吃饱饭更大的事情呢？

李凡看着李二眼中的期待，理了理嗓子。

“事先说好，接下来的一番话，是我的荒唐之语。

“陛下说了允许。

“我知道，这些话接下来会让人脸红，会质疑。”

李凡顿了顿，继续说，“但是我出身贫贱，早年就在医馆中看透了世间冷暖。

“我之前和孙神医言明，医馆里面已经接济不了太多人了。

“可他还是偷偷将难民一点一点带了进来。

“只是这些日子，我一直装作不知道。”

“孙神医做的事情虽小，也许在那些五大世家和士族眼中，不过是为了收买人民，提升名声的办法。

“但是若是让他们看到，不过嗤笑一声，有用吗？”

小小的房间里面，秦家二兄弟本来逐渐平复心，又被李凡的一番话勾引了起来，充满了疑惑。

李凡不是要谈谈如何救济两县百姓的事情吗？

怎么说到了孙神医？

白兴安若有所思。

李二闭着眼睛仔细听着李凡的话。

闭着眼睛的目的是想小憩一会儿，昨夜直到天明，他才昏昏睡去。

直到天亮了大半，才幽幽醒来。

李凡停顿片刻，接着说道：“这件事情倒是让我想起了那句话，何不食肉糜？

“可惜的是，眼下的长安，孙神医这样人，还是太少。

“而平时不断依靠这些百姓获取源源不断的利益的人。

“他们反而会觉得，救他们？

“那种代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