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儿子,你是最棒的!”
“儿子,你要相信自己,爹相信你一定可以为文家报仇,快走,走得远远的!”
“啊!爹,娘,我不要走!谦儿不要一个人走……”
同一时间,远在几百里之外的文谦之从睡梦中被惊醒,头上冷汗淋淋,他呆呆地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地方,一时间恍然:
“又做梦了!唉!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这半年来天天做梦,是地下的亲人亡灵在催我吗?”
文谦之起身洗了把脸,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,但不防碍脑子的思考:
这座军营还是以前的模样,连房间里的摆设都没有变,简单中透着庄严。
曾经,他是这里的小主人,从能走路开始,就在这里打摸爬滚,留下成长的痕迹。记得三岁的时候,他还爬到高高的点将台上撒了一泡童子尿。
而现在,他只是军营里的一个小伍长,前段时间在演武的过程之中,还不小心受了伤。
被迫躺了大半个月,当然,这次受伤也是他有意为之,其中的原因不能与外人道也。
算算日子,已经两年零七个月,然而,他想谋的大事却还是一筹莫展。
也不知道,家中的她可还好,孩子是不是长高了,有没有乖巧听话?
想到这里,文谦之从床上爬起来,挪开箱柜,在墙角摸索了半天,摸出来一封皱巴巴的信。
这一封信,边角已经磨出了毛边,表示信的主人时不时便拿出来看,也表示这封信年头有些久了!
信里面的内容,他已经可以倒背如流,但此时此刻,还是忍不住打开来,一个字一个字地看:
“儿子,家中一切安好勿念,在外面务必小心,以身体为重,只要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!切记切记!”
“文伯伯,家中妻儿就拜托你了,我定会尽快完成一切布置,早日归家!”
文谦之把信折起收好,又放回到墙角里,细心把箱子重新挪回去。
他一边在心里默念,一边拿着抹布清除移动过的痕迹。
突然,门帘被掀开,一个粗犷的汉子走进来,手上端着个大食盒,边走边哈哈大笑:
“闻老弟,又在擦箱子?就你最讲究,屋子里干干净净的,不像老哥我,苍蝇都不爱往我那屋里去!”
“牛哥,今天又给我送饭,真是麻烦你了!”
“有什么好麻烦的,犯了错误就得受罚,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,给你送送饭也是应该的!快点来吃,今天有大块的肥肉,忒香了!”
牛哥把食盒放在桌子上,把里面的三菜一汤小心地端出来,变戏法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小葫芦酒。
“伤口结痂了,来陪我喝两盅,算我蹭你的菜钱!”
“那感情好,我出菜,你出酒,两不相欠的最佳搭档是也!”
“对极,对极!闻老弟,你什么都好,就是讲话太之乎者也,一点都不像我们这些兵汉子!”
“牛哥,羞煞我也!要说读书,你屋子里面那一堆的兵书,令小弟我望尘莫及!”
“老头子非让我看,不看就打军棍。你说他是不是有病,这些个蝌蚪般的字,我不认识它,它不认识我,从左眼里看进去,它就能从右眼里游出来,也不晓得老头子费的什么劲!”
“这打仗是门大学问,好好跟先贤们学习有大作用,牛哥,你还真的要多看点书才成。将军对你的一番厚望,你可不能辜负啊!”
“屁的厚望,他就是怕我不小心嗝屁了!读书哪有冲锋爽快,我根本就不是块读书的料!算了,不提那个扫兴的老头子,来,我们喝!”
文谦之端起酒杯,和牛哥碰了一下,又苦笑地讨饶:
“牛哥,不是小弟不给哥面子,实在是不堪酒力,你这杯子……”
“我干杯你随意就是,文绉绉的,喝酒都让人不痛快!这杯子可是我特意去胜江城淘来的,大口喝酒才过瘾,用那半口都没有的小盅喝,憋屈死老牛了!”
文谦之轻轻抿了一口酒,这种荞麦酒又苦又涩,到这来已经两年多,他还是喝不惯。
只觉得一口酒下去,口里苦,喉中辣,胃的烧,呛的眼泪都要流下来。
就像听到胜江城这个名字,简简单单三个字,每一次听到,都像心里有一把尖刀在狠命地割着!
镇江城,胜江城,一字之差,意义相隔千里之遥!
曾几何时,就在这座军营的瞭望台上,从没有卸过甲的老爹把自己高高举起,意